nbsp; >那不是表演,那是送葬。
>可现在,没人记得他们是谁,连他们的名字都查不到。政府档案说是‘正常死亡’,学校课本说是‘特殊时期的必要调整’。
>我想把那段记忆录下来,但我怕。我怕连累孩子,怕惹麻烦。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在临死前,对着这台机器说一次:
>??你们没有白活,我没有忘记你们。”
录音结束,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穿墙缝的呜咽。
陈遥的眼泪不知何时已滑下面颊。她抬头看向里屋,一位瘦削的老人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左手指尖微微颤动,似乎还在模拟拨弦的动作。
“他每天都要听一遍这段录音。”艾山说,“他说,如果不说出来,死了也会变成恶灵,在沙漠里游荡。”
陈遥缓缓走进去,在炕边跪坐下来,轻声用汉语说:“阿不都热依木老师,我是陈遥。我来了。”
老人转动浑浊的眼睛,看了她许久,忽然嘴角抽动了一下,竟用汉语断续地说出一句:“你……听过麻风村的事?”
“是的。”她点头,“我也听过很多不该被遗忘的人。”
老人闭上眼,喉头滚动,似在积蓄力气。片刻后,他抬起左手,指向墙上的都塔尔:“拿下来……帮我调音。”
陈遥照做。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琴弦时,老人突然睁眼,声音陡然清晰:“你知道吗?十二木卡姆不只是曲子,它是维吾尔人的历史书、哲学课、婚礼、葬礼、祈祷和反抗。每一拍都沾着血,每句歌词都藏着密码。可现在电视台播的,都是剪掉刺的版本,只剩旋律,没了灵魂。”
“我们想完整记录您掌握的全部内容。”她说,“不只是演奏,还有背后的故事、传承脉络、禁忌与仪式。”
老人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您说。”
“第一,不准删减任何一段涉及政治迫害的内容;第二,必须让我孙子参与学习,他是唯一肯静下心听的年轻人;第三??”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发布之前,我要亲自审核每一分钟录音。”
“我答应您。”陈遥郑重道,“每一个字都不会擅自改动。”
当天下午,录制正式开始。由于老人身体虚弱,每次只能持续二十分钟。他们采用多机位拍摄,同步采集音频与口述注释。第一段录制的是《且比亚特木卡姆》的序曲部分,老人虽无法起身演奏,但仍以左手示范指法,并口述其象征意义??“这是春天来临前的最后一场暴风雪,代表着希望诞生于绝望之中”。
艾山在一旁翻译,而他的儿子、十七岁的库尔班则认真记笔记,时不时拿起小型录音笔复述父亲转述的内容。陈遥注意到,这个少年眼中有一种罕见的专注,不像城市孩子那样浮躁易分心。
“你为什么愿意学?”休息间隙,她问他。
库尔班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都塔尔琴弦,声音很轻:“爷爷常说,我们的歌要是断了,就像骆驼丢了水囊,走不出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