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缝隙中涌出。
吞饮赤泉的人们从摄食的兽肉中取得了力量、灵敏与强韧。他们的血脉中也澎湃起了兽的狂野,兽的形貌越发明显——世界就此变改,不复从前。
以赤泉为媒,新生的犬人们一切器物给养皆从中造出——田野中种植的不再是稻菽而是视肉;遮蔽身躯的不再是葛麻织物,而是胞衣;即便是令青丘文明恐惧不已的寒冷雪境,也变得不足为惧:犬人们在极地培育生物薄膜,塑成温暖的穹帐,自此将狼冬的困苦隔绝在外。
后来,青丘剧变与所有短生种化为长生种时经历的并无不同——人口膨胀、生态崩溃、内部战乱…无论犬人们向长生主如何祈告,再也没有得到回音。于是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长生主赐予的一切已悉数具足,想要活得更好,便要靠自己夺取。
汇聚于伟大的巢父都蓝之侧,犬人们将目光探向长生主高踞的天空。群星熠熠,如同亟待奔逐的牧原。他们将为这些星星上的文明带去「狼冬」。
很久以后,宿敌仙舟人称他们为「步离人」。步离,是青丘语中「狼」的意思。”
#……啊,狐人和步离人原本果然是同一个星球的人。
#果然啊,丰饶的‘恩赐’总是以最甜蜜的毒药开始。步离人恐怕是丰饶民中,将掠夺本能发挥到极致的一支。
#其实那个生物适应性改造技术还挺好玩的,从‘赤泉’到‘胞衣’、视肉、生物穹窿什么的。
#步离人求取赐福是出于环境压力、文明冲突,总比是因为个人的贪婪好得多吧。
#好啥啊,文化不行的种族根本没有道德感,‘狼冬’都成了他们对外扩张的合法性来源了。
#只能说药师的恩泽再次被扭曲了。
“是缰绳、是锁镣,亦是皮鞭。高过战兽腿的步离青年被教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永远要把缰绳握紧在手里,否则自己将成为被奴役的牲畜,甚至饲料。
在步离人的语言里,缰绳的别名唤作「亚萨?奇塔」,意即「活的书」。
猎群巫者在双隆月相会之刻、夜空光辉最盛之时,将缰绳作为成年礼物赐予都蓝子嗣们。这条空白缰绳将是记录他们一生战斗历程的卷册。
成年礼甫一结束,步离人必须走进武器牧场,从基因巫术筛选和育种的「器兽」中挑选、驯服自己第一匹战骑。以被征服者为饲料的器兽有着惊人的敏锐和凶残——与未来的主人比起来,器兽们不过是羔羊。月光唤起体内涌动的狂野之血,步离青年们与器兽互相追逐、角斗。有人死于兽吻,那是羸弱的下场;有人诛戮同胞,那是猛兽的分配法……步离青年使中意的坐骑绊倒在地,将带有神经刺鞭的缰绳勒在它的脖颈上——牲畜被未来主人的心灵感应震慑了,就像挨了几百次皮鞭般温驯。当它主动驮起主人时,一名合格的步离人「索牙」(武者、骑手)诞生了。
从此步离缰绳便成为战斗经历的记叙者,缰绳上从此渐渐挂满了划痕、结扣与坠饰。
饱经训练的索牙们在「昂达」(统军百夫长)的带领下穿上水母般的胞衣铠甲,登上能在星际间穿行跳跃的兽舰,开赴不同的世界,发誓将以都蓝与长生主的名义让繁星变作牧场。缰绳之上,浅浅的划痕代表着杀敌的数量,结扣代表其经历的大战,绳上的挂饰则是大掠时获得的战利品:人类的牙齿,智械的硅芯…它们是被征服者的怨怒与哀嚎,也是步离人彰显个体力量的勋章。
当胯下的坐骑殁于战火时,亦或步离人想要施加惩戒时,缰绳也会被取下套在其他活物身上。
这样的对象通常是狐人——那些经由血统选育计划被排斥族外的奴隶阶层,他们弱小、狡诈、只配劳作和运算。当狐人中偶尔出现善战的个体时,狼首的主人会优先将缰绳捆缚在他们身上,驱使他们作为战奴带头冲锋。
若奴隶死伤殆尽,武器折损,缰绳末端系上尖刺也可充作鞭子。要是鞭索断裂,爪牙尽碎,葬身战场,那么这条缰绳将会成为步离人残存的碑铭与纪念……
诚如古谚所云:「森林中,猎手与猎物的地位时常交换」。在宇宙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