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黄毛和红毛,往走廊尽头走了几步,低声交代:“你们俩现在就去邻村打听,有没有刚去世还没火化的,最好是意外死亡的,把死亡证明弄到手,越正规越好。记住,别声张。”
黄毛愣了愣:“浪哥,这是要干啥?”
“别问,照做就是。”徐浪眼神锐利,“天亮前必须办妥,我怀疑小熬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红毛心里一激灵,拉着黄毛就往外跑:“明白!这就去!”
徐浪和徐才在外面等着,红毛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哭:“都怪我们,不该拉着他喝酒……喝多了他就念叨,说自己活着没意思……”
黄毛则在一旁咬牙切齿:“等小熬好了,我非砸了老王的酒铺不可!不对……不对啊,他喝的是农药……”说着又犯了迷糊,挠着头不知该恨谁。
抢救室的灯亮了两天两夜,收费单像雪片似的飞来。
一会儿是监护仪的费用,一会儿是专家会诊费,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快五万了。
黄毛和红毛跟着跑前跑后,看到缴费单上的数字,红毛忍不住咋舌:“这医院比抢钱还狠,小熬要是知道花这么多,怕是得从床上跳起来……”
第三天清晨,内科主任拿着一张单子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病人情况恶化,器官衰竭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徐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前两天你们说有希望,说用了进口药就能稳住,现在说不行就不行了?”
“医学不是万能的。”主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该用的药都用了,该做的检查也做了,你们可以看明细。”
“明细我看过了。”徐浪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三种药根本不对症,还有昨天的脑部CT,我们压根没同意做,怎么也收费?”
黄毛也凑过来看明细,突然指着一项叫起来:“这啥‘营养神经因子’,一小瓶就要八千?我们村买头牛才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