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喊杀声渐起，影阁的马蹄踏碎了落棠谷的宁静。
厉沉舟刚要迈步往外冲，手腕却被苏晚猛地攥住，她掌心的温度因紧握斧子而泛着冷，眼神里是未散的猩红与决绝。
“先别急着当英雄。”
苏晚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比挥斧时更添了几分刺骨的清醒，“厉沉舟，你以为联手对付影阁，就能抹掉你欠我的、欠巴特尔的？”
厉沉舟回头，看着她眼底未褪的恨意，喉结滚动，刚要开口，却被苏晚猛地甩开手。
她举起那把沾着血的斧子，不是对准他，而是重重劈在旁边的桌角，木屑飞溅间，她迎着他的目光，突然大吼出声：“你别再装了！
咱们的爱情——早就过了保质期了！”
这一声喊，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像斩断了缠绕多年的执念。
苏晚看着厉沉舟骤然凝固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笑：“当年在破庙里，我把你的救命之恩错当情意，守着那点虚幻的念想活了三年。
可你呢？你眼里从来只有苏柔，后来为了安抚我那点可笑的情绪，竟能对巴特尔挥刀——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厉沉舟站在原地，被她吼得心头一窒。
他看着苏晚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紧握斧子、指节泛白的手，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曾对他怀揣着懵懂情意的苏晚，真的在巴特尔倒下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
，却现任何话语在这声“过了保质期”
面前，都显得苍白又多余。
一旁的苏柔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又听着屋外越来越近的厮杀声，急得眼眶红：“姐姐，厉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影阁的人快冲进来了，我们先联手退敌，有什么事之后再解决，好不好？”
苏晚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斧子，斧刃在油灯下映出冷光。
她看向苏柔，眼神里的冰冷褪去些许，却仍带着化不开的沉重：“我和他联手，不是为了他，是为了给巴特尔报仇，为了查清我爹娘的事。
至于他厉沉舟——”
她转头看向厉沉舟，语气斩钉截铁，“从巴特尔死在你刀下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恩怨，没有半分情分了。”
厉沉舟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疼。
他知道，苏晚这句“过了保质期”
，不仅是对过去那点虚幻情意的告别，更是对他所有过错的最终定论。
他不再辩解，只是沉声道：“好。
今日联手退敌，之后不管你想怎样算清恩怨，我都接下。”
说完，他转身抄起墙边的长刀，对苏柔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护好自己，随即大步朝着屋外冲去。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斧子，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巴特尔曾倒下的方向（虽已清理，却似有余痕），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随即也提着斧子，跟了上去。
苏柔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心里满是酸涩。
屋外，刀光剑影与喊杀声交织，而屋内残留的油灯下，那声“咱们的爱情过了保质期了”
，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提醒着这场被仇恨、误会与遗憾缠绕的过往，早已无法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