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远在奋斗屯山林里的狼:“就…就我们屯东头,挨着黑瞎子沟那片老林子!
前年封山育林那儿树多草深,邪乎得很!那坡子地种的是苞米和高粱,再往上就是林子了,它们就从那冒出来的!”
陈光阳点点头:“知道了。家里还有点嚼谷要送回去。晌午过了我就过去瞅瞅。”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就跟说去邻村串个门儿似的。
王大拐一听,悬着的心“噗通”一下落回肚子里,脸上褶子都舒展开了:“好!光阳同志!觉悟就是高!我就说嘛,这事儿就得你出手!为人民除害,功在社稷!那…张有贵!”
“在!在!”张有贵赶紧应声。
“你麻溜跑回去!告诉你们屯那些缩头乌龟!”
王大拐这会儿腰杆子挺得倍儿直,唾沫星子重新活跃起来。
“就说陈光阳!俺们靠山屯的陈光阳同志!要去收拾那帮青皮子了!让他们都把心放肚子里,该上工上工,该喂猪喂猪!别他娘的猫在炕头上抖搂!再让光阳同志看笑话!”
“哎!哎!”张有贵如蒙大赦,那黑脸膛都透出了点红光,对着陈光阳连连作揖,“谢谢光阳老弟!谢谢!您可是我们全屯的大恩人!我这就回去!这就去!”
说完,扭头就往外蹽,鞋底子抹油似的,恨不能立刻飞回奋斗屯报喜去。
他朝王大拐摆摆手,也懒得再废话,转身就出了公社院。
日头快爬到头顶了,天气燥热。
陈光阳顶着大太阳往家赶,心里头那点盘算却一点没耽误。
奋斗屯那老林子他其实挺熟,挨着黑瞎子沟,地形复杂沟壑多,以前也闹过牲口。
一窝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推开自家院门时,屋里那股子饭菜的暖香正往外飘。
沈知霜迎出来,脸上带着点担忧:“咋才回来?都晌午了。赶紧洗手吃饭。”
陈光阳咧嘴一笑,带着股风尘仆仆和即将捕猎前的劲头:“有点事儿,碰见王大拐了,唠了几句。吃完饭我出去一趟,去趟奋斗屯那边。”他没细说狼的事儿,怕媳妇担心。
媳妇眉头微皱:“奋斗屯?挺远的道儿呢。”
“不远,办点小事儿,用不了多大功夫,天黑前准回来。”陈光阳洗着手,故意说得轻松,“你踏实在家待着,别乱动,让二虎他们陪你。”
吃完饭,把碗筷一推,陈光阳就奔着厢房去了。
他动作麻利地检查枪膛、装弹,十发黄澄澄的子弹压进弹仓,“咔嚓”一声推弹上膛,声音清脆得带着煞气。
这一次他背着半自动,带着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海东青没有带,而是留在了家里面。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