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微的响动,在嘈杂的勘查现场本微不足道,却像一根针,瞬间刺入了郑国栋几乎失神的神经。
郑国栋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聚焦在陈光阳消失在芦苇荡边缘的背影上。
他下意识地张口,想喊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个干涩无力的“呃……”声。
旁边的李卫国也注意到了,正要开口询问。
“别管他。”孙威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响起。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眼睛同样望着那片影影绰绰的芦苇荡,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让他去。光阳做事……从来都不是瞎溜达。”
李卫国立刻闭嘴。
郑国栋浑浊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希冀。
他似乎想起了孙威之前提到的关于这个猎户的“老仙”传说,虽然荒谬,但此刻却成为了黑暗中唯一飘渺的指望。
芦苇荡深处远比外面看到的更湿泞、更难行。
枯硬的芦苇杆像无数根交错竖立的铁蒺藜,刮擦着陈光阳的手臂和衣服。
脚下是腐烂的淤泥和不知深浅的水坑,冰冷的污水没过脚踝。
刺鼻的水腥气混着底泥腐败的恶臭,几乎盖过了尸体带来的气味。
但他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身体像蛇一样灵活地在狭窄的缝隙间游走,目光鹰隼般扫过每一寸泥地、每一丛纠缠的根茎。
风在密集的苇杆缝隙间穿行,发出呜呜的怪声。
就在他凝神搜寻的当口,“啪嗒”一声微响被风送进耳朵。
那不是芦苇杆断裂的声音,更不像是水泡破裂。
陈光阳眼神一凛,脚步顿住。
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左前方浑浊水面上一个巴掌大、半露出来的小水沤坑。
那坑边缘被几根芦苇杆勉强半遮着,浑浊的泥水里,似乎漂浮着一小片与淤泥和水草颜色格格不入的异物,像是……某种坚硬的边角?
他毫不犹豫地涉水过去。
水面浑浊得几乎看不见底。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嫌弃,直接伸手插进了冰凉刺骨的泥水里。
指头在那片异物沉底的地方摸索、翻搅。
黏腻的淤泥和腐草糊满了手臂。突然,指尖触碰到一个光滑、坚韧的边角!
他立刻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从泥泞中抠了出来,又顺手在旁边一洼浑浊的积水中快速涮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