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你二爷爷在此!
还不滚出来受死!”
这声怪腔怪调的吼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刺笼灌木后面“扑棱棱”
一声大响!
那只色彩斑斓的长尾巴野鸡果然受了惊吓,像个彩色的毛线团子一样猛地从刺笼里炸了出来!
它没有选择往右飞向吓唬它的二埋汰方向,也没有直冲后面的树林深处。
而是本能地选择了左前方那片相对稀疏点的蕨类植物坡,意图低空飞掠过去!
它炸出来的瞬间,陈光阳的枪口几乎没有一丝凝滞地跟了过去。
那感觉,仿佛枪口延伸出去的就是他手臂的一部分。
砰!
一声清脆、果断的枪响猛地撕破了林间的宁静。
回荡的枪声震得树叶簌簌抖。
正在坡顶伸着脖子往下瞅的二埋汰。
只见那只刚扑腾起来、彩色的尾羽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的野鸡,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顿,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噗”
地一声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正好跌在一丛厚实的蕨类植物上,尾巴还在那儿神经质地扑棱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打中了!
打中了阳哥!”
三狗子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劈叉了。
陈光阳收枪的动作干净利落,脸上都没嘚瑟,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一只苍蝇。
他快步走过去,弯腰拎起那只几乎一枪毙命、身体还温热的长尾野鸡。
子弹是从侧面打穿了颈子和翅膀根连接处,快且准。
“好……好枪法!”
坡顶上的二埋汰连滚带爬地滑下来。
看着陈光阳手里的野鸡,嘴咧了咧,“啧,阳哥你这枪,真不是盖的!
刚才那角度,我都不敢想……”
陈光阳把野鸡丢给还在傻乐的三狗子:“拎着。
走,办正事。”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辨认了一下刚才滚下来的那个长满苔藓的陡坡,“猴头菇还在上头树杈里,绕道上去。”
一提到猴头菇,二埋汰又想起了那滑溜溜的树疙瘩。
还有自己近丈高的自由落体,腿肚子有点抽抽:“阳哥…那树可滑,我…”
“你垫底。”
陈光阳言简意赅,抬脚就顺着沟沿,找了条坡度稍缓、有树根抓手的地方往上攀,“三狗子走中间。
看着脚下。”
二埋汰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人重新爬上那个让他们摔得七荤八素的坡顶。
那片熟悉的老柞树林静悄悄地立在那里,腐殖质层厚实松软,踩上去没了之前的匆忙。
反而有了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森林特有的混合气味……泥土的腥、树叶的腐、朽木的霉,还有远处野花极淡的香。
“看!
还在那儿!”
二埋汰眼尖,指着不远处一棵老柞树。
那树皮黝黑皴裂,一根探出来的粗壮横枝上,果然缀着一个毛茸茸、黄白色、拳头大的猴头菇,像个小号猴脑袋。
另一个稍小点的猴头菇就在它斜下方不远,形成一个对窝,看着就水灵肥厚。
这次二埋汰学乖了,没敢莽撞地往上扑。
他看看那近丈高的横枝,又看看树皮上湿滑的青苔,有点犯怵,眼神往陈光阳腰上别着的柴刀瞟。
陈光阳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他没说话,解下腰里捆得结实的麻绳,又抽出柴刀。
“绕过去,从背面那棵歪脖子桦树上。”
他指了指老柞树旁边一棵倾斜生长的白桦树。
那树离老柞树的横枝近得多,也更容易爬。
他手脚并用,麻利地爬上了桦树主干,找了一个稳当的树杈站定。
然后用柴刀砍了一根指头粗的结实桦树枝,削去小杈,做成一根长杆。
接着把麻绳一头系在长杆顶端,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