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操,这次可别让它撩了!”
陈光阳刚站定,那长尾巴野鸡五彩的羽毛在林间斑驳的光影里一闪,扑棱棱就钻进了前面更密的灌木丛。
只留下一串“咯哒咯哒”
的挑衅叫声,听起来像是嘲弄。
“哎呦卧槽!
真是它!
就是这孙子撺掇咱仨滚坡下老娘们洗澡的泡子的!”
二埋汰捂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眼珠子都红了,指着野鸡消失的方向跳脚,“阳哥,这回说啥不能让它跑了!
这口窝囊气不出,我回去睡觉都得憋醒!”
三狗子也是一脸愤愤,抹了把脸上没干的水渍和泥点子:“没错阳哥,咱得抓住它炖汤!
刚把脸从水草里拔出来,这孙子倒跑得快!”
陈光阳眼神比林子里的碎光还利。
盯着野鸡消失的灌木丛。
刚才滚坡那一下,他身上倒没啥大碍,就是湿透的裤脚贴在腿上,黏腻腻的不舒服。
但打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刚受了惊吓的野鸡尤其机警,硬追没用,反而容易再次惊跑。
“看我的。”
陈光阳低喝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瞬间压住了两个同伴的躁动。
他掂了掂手里的半自动步枪,眼神扫视着周围地形。
前方灌木丛茂密,野鸡钻进去想抓难,但左边有条被山洪冲出来的浅沟,地势稍低。
沟对面是几棵半枯的老椴树,树根虬结,勉强能站人。
右边则是长满蕨类植物的小坡,坡后头树影更深。
“二埋汰,”
陈光阳迅点将,声音快且清晰,“你腿脚快,绕右边坡上去,动静给我压到最低,能摸多近摸多近。
到了坡顶,找棵能挡身子的树猫着,要是看见那玩意儿往坡下蹿,就给我把它吼出来!
拿枪瞄着它跑的方向,给我吓唬吓唬。”
二埋汰一听有任务,顿时来了精神,但阳哥让吼野鸡这活儿他擅长。
“诶!
明白阳哥!
瞧我的!”
他猫着腰,像只蹩脚的山狸子,手脚并用地就往右边小坡上爬,努力不踩断枯枝。
“三狗子,”
陈光阳转向另一个,“你跟我走这条沟。”
他指了指左边。
“记住,跟紧我屁股后头,别踩出声响。”
“好嘞!”
三狗子连忙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地下到浅沟里。
沟底积着半湿半干的烂树叶,踩上去像踩在棉花套子上,软塌塌的,深一脚浅一脚。
腐烂树叶和湿泥土混合的腥气直往鼻孔里钻。
三狗子亦步亦趋地跟着陈光阳,连喘气都压着点声。
陈光阳走得很慢,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灌木丛、乱石和树根缝隙间来回扫动。
耳朵支棱着,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属于山林的细微动静……
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枯枝偶尔折断的脆响,甚至脚底下烂叶子被挤压的声音,都被他自动过滤掉。
突然,前方茂密的灌木丛深处传来极其轻微的“唦啦”
一声,像是爪子挠了一下地。
陈光阳立刻停住脚步,左手猛地朝后做了个“噤声停住”
的手势。
三狗子一个激灵,立刻定在原地,连眼皮都不敢眨了。
陈光阳的眼神锁定了前方一簇格外浓密、叶子油亮的刺笼灌木。
那油亮的叶子后面,似乎有东西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肩膀微微下沉,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的弓。
他没用眼睛去瞄那简陋的准星,纯粹是靠着无数次在山林里生与死淬炼出的直觉,感觉着目标的方向和距离。
就在这时,右边坡顶上传来二埋汰刻意压低了嗓门,但又憋足了劲爆出来的、带着点滑稽味道的吼叫:“呔!
长毛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