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周市中原区那间标准 24 平大小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压实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滞涩感。深灰色的复合地板泛着冷硬的光,墙角的绿萝叶片上积着层薄灰,蔫头耷脑地垂着,像极了方柯此刻的心境。他陷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椅背被压出深陷的褶皱,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上那叠厚如砖块的文件 —— 封面的 “绝密” 二字在百叶窗漏下的光束里泛着刺目的红。
墙上的挂钟是老式的机械款,黄铜钟摆左右摇晃,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每一声都像砸在紧绷的神经上。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带,悬浮的尘埃在光带里疯狂舞动,可方柯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上,眼前却反复浮现出李杰民市长那双藏在黑色眼镜后的眼睛 —— 锐利、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65 的好感度……” 方柯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呢喃。办公桌上的智能终端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墨影小队最新上传的李杰民评估报告, 方柯想起了初次见面本命眼镜看出他对自己的好感度竟然高达65。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对自己抱有基本善意的正厅级干部,为何初次见面就想断自己仕途,又为何会在短短半个月内,三次在常务会议上否决自己的提案,两次将禁墟防务的核心权限牢牢攥在手里,甚至昨天还动用了市长特批权,暂停了自己发起的针对阴影组织来袭的应急特训。
方柯猛地靠向椅背,弹簧发出 “吱呀” 的抗议声。他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鼻腔里立刻灌满了文件油墨与旧纸张混合的味道。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 —— 咚、咚、咚,与挂钟的滴答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脑海里开始回溯与李杰民的每一次交锋:第二次见面时对方递来的那杯温度刚好的龙井,常务会议上逐条驳斥自己时那份精准到可怕的数据分析,还有上周在防汛指挥部擦肩而过时,对方那句意味深长的 “年轻人,步子太急容易摔跤”。
时间像凝固的糖浆,缓慢地流淌着。办公室里的空调似乎出了点毛病,冷气时断时续,额角渗出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凉意逼回去,留下黏腻的痒。不知过了多久,当挂钟敲响下午三点的钟声时,方柯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炸开一道清亮的光。
“原来如此……” 他豁然起身,座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 “吱啦” 声。他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百叶窗 —— 正午的阳光如潮水般涌进来,瞬间将他吞没。玻璃上倒映出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嘴角正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带着恍然大悟的释然,又藏着几分被算计的无奈。
“假想敌…… 踏脚石……” 方柯伸出手指,轻轻叩击着冰凉的玻璃。窗外是郑周市最繁华的cbd,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柄柄插入云霄的利剑。他想起李杰民在任期间主持修建的跨江大桥,此刻正卧在粼粼波光里,将南北城区紧密相连;想起那份厚厚的政绩报告里,关于古城修复工程带动 3.2 万就业的数据;想起墨影小队偷拍的照片 —— 李杰民穿着防汛服,在齐腰深的洪水里指挥救灾,眼镜片上沾满泥浆却依旧目光如炬。
“他要是真想挡我的路,有的是办法让我寸步难行。” 方柯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的一道划痕,那是上次禁墟异兽突袭时,飞溅的碎石留下的印记。“三次否决提案,却每次都附上更完善的修订方案;攥着防务权限,却把丰年禁墟内异兽习性分析报告按时送到我桌上;暂停训练,转头就批了三倍的器械维护经费……”
阳光在他肩头流动,温暖得有些发烫。方柯突然想起莫问道老爷子给自己的那本《历代兵书选录》,扉页上那位老人用红笔圈住的句子:“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他仿佛看到李杰民站在防汛大堤上的背影,看到对方深夜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时亮到天明的灯光,看到那些刻在市民广场纪念碑上的政绩背后,藏着怎样的隐忍与布局。
“如果我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