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姓可能遭受的战火之苦,你担当得起吗?!”
陈争毫无惧色,目光如炬般直视李钰,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寂静的金殿:
“为何担当不起?!”
“难道就因他身份特殊,我便要引颈就戮,任他在我大衡国土上行凶而无所作为吗?”
他猛地转身,面向群臣,语气激愤:“蛮夷欺压我大衡边疆数十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多少边镇化为焦土?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杀我子民时,可曾问过自己担不担得起?!”
“为何他们可以肆意妄为,我们却连还手自卫,都成了罪过?!”
“这难道就是我等应守的大局?”
陈争不禁一阵苦笑。
“用屈辱和隐忍换来的和平,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许多大臣心上。
不少人面露惭色,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陈争的目光对视。
数十年的压抑和屈辱感仿佛被这番话点燃,在胸中翻涌。
李钰见气氛不对,立刻厉声反驳,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嘲讽:“说得好听!气魄倒是十足!可光有气魄能当饭吃吗?能挡住蛮夷的铁骑吗?”
“现实是蛮夷四大部落若真联合,兵力远胜我边军!即便我大衡将士用命,侥幸惨胜,国力也必然耗尽!”
“届时,西面的蜀国,南边的金陵,北方的北国,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我大衡这块肥肉?”
“待我国力空虚,他们必定群起而攻之!”
“你告诉我,到那时,山河破碎,国将不国,你这般逞一时之快,莫非是想让我大衡百年基业,就此覆灭在你手中不成?!”
陈争无奈的摇了摇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望,近乎绝望的悲哀。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力与痛心。
龙椅上的李成民一直紧锁眉头听着双方争辩,见陈争忽然叹气,不由沉声问道:“陈争,你因何叹气?”
陈争抬起头,目光扫过龙椅上的皇帝,又掠过面露得意的李钰和一众惶惑的大臣。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让每个人都听得见,话语中的内容更是石破天惊:“回陛下,臣叹气,是因为我突然觉得,我大衡……或许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哗——!”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所有大臣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陈争,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疯话。
在金銮殿上,当着皇帝的面,竟敢直言国家“无药可救”?
这简直是诅咒国运,是大逆不道!
就连一向沉稳的陈震年也瞬间脸色煞白,手心冒汗,完全不明白儿子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等自寻死路的话来。
李成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这等不祥之言。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大殿。
李钰则心中狂喜,几乎要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厉声指责:“陈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金殿之上,口出如此狂言,诅咒我大衡国运!”
说罢,他看向龙椅上的李成民。
“父皇,此等狂悖之言,绝不能轻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