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毁损尚且可以忍受。
但那被反复践踏的骄傲,才是真正痛彻骨髓。
曾经尊贵无比的十皇子,如今连真容都不敢示人。
耶律古瞥了一眼李钰紧攥的拳,再度闭目,声音低沉:
“堂堂大衡皇子,竟敢让我们直入府邸。”
“你就不怕消息走漏,皇帝老儿要你的命?”
“说吧,这次找我们何事?”
李钰面色阴沉,冷声道:“自然是谈合作,难不成是设局杀你们?”
话音未落,殿内温度骤降。
耶律古身旁几人立即握紧战斧,目露凶光,蓄势待发。
耶律古却从容不迫,全然不将李钰放在眼里,不屑道:
“十皇子好大的口气。”
“虽是在你大衡地界,但你信不信,仅凭我五人,就可在万军围困中杀出血路?”
几人周身煞气翻涌,一旁侍从不禁瑟瑟发抖。
这四人正是东蛮部落被誉为“刽子四将”的狠角色,在军中地位崇高。
所率部队所至之处寸草不生。
百姓恐惧,称其为“兵家四杀神”!
李钰忽然大笑:“信,本皇子当然信。”
“否则也不会找上你们。”
“此次邀诸位前来,我就直说了。”
他将一幅画像掷了过去。
耶律古展卷一瞥,画上是个二十出头的清秀青年。
耶律古顿时觉得被轻视,语气带怒:“十皇子是否太小看我们了?”
“你让我兄弟五人千里迢迢赶来大衡,就为杀一个人?”
耶律古觉遭戏弄,猛地起身,气势逼人。
“耶律将军稍安勿躁。”
“待我说完再议不迟。”
耶律古冷哼一声,坐回原位。
李取出一只瓷瓶,将其中雪白细腻的盐粒倒在桌上。
耶律古几人见状,齐齐瞪大双眼,震惊地望着那沙般细腻的雪盐。
“这……这是何物?”
“难道是细盐……不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细腻的盐?!”
众人难以置信。前几日他们刚联合西蛮断了大衡盐路,如今大衡理应盐荒才对,怎会出现这般品相的细盐?
李钰将瓶子抛过去,耶律古急忙接过,倒出少许尝了一口。
毫无杂质,入口无涩,纯正的咸味弥漫口腔。
耶律古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世上怎会有如此纯净的细盐?!”
“这究竟是何人所制?”
身旁四人也尝了一点,眼中同样骇然!
李钰声音冰冷:“正是画中之人所造。”
“还不止如此。”
“前几日你部攻我边疆时,可还记得被何物击退?”
耶律古当然记得。
那场战役,他率部攻城七日,重创大衡守军,对方死伤惨重。
眼看破城在即,敌军却突然拿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弩箭。
射程极远,威力惊人。
大衡凭此弩箭,竟逼得数万蛮军无法前进,只得退兵。
耶律古顿时醒悟,死死盯住画中陈争。
“你的意思是……”
李钰颔首,恨声道:“没错,那弩箭与这细盐,皆出自此人之手。”
“他乃陈国公之子,名叫陈争。”
“这样的人,你蛮夷部落难道没有后顾之忧?”
李钰的话语如冰锥刺入几人心脏。
耶律古瞳孔震颤,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即便他这般嗜血之人,此刻也不由心生恐惧。
大衡有如此奇才,实乃心腹大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