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四分五裂的糙米饭。
餐厅里面,到处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一些孩子。
不一样的人,一样的表情。
一些餐桌空着,可上面横七竖八地扔着一些餐盘和筷子。
每一个餐盘里,都有吃剩的饭菜,有些餐盘里的饭菜,扔在那里甚至是动都没有动过的。
没有人收拾。
江走到靠窗边的一张桌子前面,把别人吃过的餐盘往里推一推,然后坐了下来。
饭应该是经过了反复的蒸煮,又散又冷,夹一小口放进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干干的,涩涩的,堵在嗓子眼,吞都吞不下去。
小鸡腿既冷又硬还腥,表面还带着很多红色的血丝,根本就没有烧熟。
几条乱七八糟的水煮豆腐干,又咸又辣。
几片白菜,则几乎是生的,很淡,淡得像没有放盐,也没有放味精酱油什么的,只是丢在开水里随便煮了一下,就捞上来给客人吃了。
江逼着自己,每样都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盘子。
你吃饭没有?门口的老汉盯着江,恶狠狠地问。
江从口袋里掏出小票,朝老汉扬了扬。
老汉看了一眼小票:到你的车旁边等着!等大家吃完了一起上车。
旁边有两个车,排起了长队。
车门口各有一个大汉值守。
他们依次接过旅客手里的小票,核对无误后才放行,让他们上车。
等等!
你们不能上车!
一个汉子一声断喝。
干嘛?一个女人弱弱的声音。
江看看,是那辆宜昌---柳市的长途客人。
干嘛?!
你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两张票?还有一个人没有吃饭,不能上车。
粗野的汉子声色俱厉。
什么呀!
我女儿才四岁多,五岁还不到好吗!
我们两个大人都吃了,还不行吗?依然是那个女人弱弱的声音。
当然不行!
汉子趾高气扬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那意思好像是在嘲笑那个无知的女人:这还要问吗?
但我女儿这么大,根本吃不了你们的饭菜呀。
女人继续弱弱地说道。
在隔壁那个车的门口值守的汉子,用他们的家乡话对这个车的汉子嘀咕了一句。
这个车的汉子听了隔壁车的那个汉子的话后,沉思了一下:好吧!
你们带着孩子出门也挺难的。
那你的孩子就买个半票吧,二十块。
他慈悲地看了被女人抱在怀里吓得瑟瑟抖的孩子一眼,说。
什么?一个四岁的孩子,你们也要收二十块钱!
你们抢啊!
女人的丈夫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
那个汉子倏然变脸:你他妈的说什么?他抡起拳头,一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孩子父亲的脑袋上。
孩子的父亲捂着脑袋,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干嘛要打人?那个年轻的母亲,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孩子,隔在自己的丈夫和那个汉子的中间:你干嘛要打人!
我给你二十块钱还不成吗?
你他妈的早给不就结了嘛!
汉子接过钱,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旁边的那两辆车相继驶出院子。
院子里很快归于安静。
这些简直就是他妈的强盗!
江身边一个小伙子愤愤不平地低声骂道。
你少惹事!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女子轻声阻止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们就是别人菜板上的肉,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司机,和这些餐馆都是勾结好的!
狼狈为奸!
司机把我们拉到这里吃饭,他们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