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色的巍峨山脉拔地而起,那竟是一枚枚等待落下的棋子!
“范立?你还活着?!”
白世久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范立转头,只见她俏脸煞白,不远处的黄龙石也是一脸茫然。
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也看到了?”
“十七代夏皇?”
“商均棋盘?”
“丹朱!”
话音落下的瞬间,范立彻底明白了。
那段横跨千年的悲壮史诗,他们三人,共同见证了。
“这里……就是商均棋盘的内部世界?”白世久蹙眉,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懊恼,“所谓的上古人皇传承,竟是这么一个必死的棋局?真是晦气!”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算再贪婪,她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从丹朱手中抢走这件至宝。
黄龙石却是一脸忧虑:“我们被困住了,难道说……我们也要和丹朱下棋?”
“不可能!”
白世久尖叫起来,花容失色。
“我非人皇,凭什么要我在这棋局里赌命?”
她一向自负,可那十七代夏皇的结局,让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连禹帝都化作飞灰,她的棋道,难道还能胜过禹帝、太康、乃至那位集全族之力与丹朱弈平的少康?
范立却在环顾四周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商均棋盘不是在夏宫地底吗?为何此地……却像是在九天之上?”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带着无尽孤傲与戏谑的声音,便在天地间轰然响起。
“因为,夏朝亡了!它的国运,尽为吞噬!这商均棋盘,自然也随同,变得更强了!”
话音中,一道身影在血色天穹下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俊美,气质卓然,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
只是那双眼眸,太过冰冷,太过漠然,仿佛俯瞰蝼蚁的神祇。
“丹朱?!”白世久惊呼。
范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丹朱的气息深不可测,但似乎并不能在这棋盘世界里直接对他们动手。
此地的规则,是棋。
非力。
“你,是人皇?”
丹朱的目光,骤然锁定了范立,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异的贪婪。
范立神色不变,淡淡开口:“大楚乱臣,范立。”
“不可能。”丹朱皱眉,“你身上明明有人道龙气,更身负一国气运!”
不等范立再开口,一旁的白世久却忽然嗤笑一声,抢着说道:“人皇?就他?一个窃国乱政,逼得君王认贼作父的国贼罢了!他身上的气运,怕不是从楚国国祚上偷来的吧?”
范立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倒是有趣。
丹朱果然愣住了。
他所处的时代,君权神授,何曾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甚至能窃取国运的臣子?
“无妨。”
短暂的错愕后,丹朱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盯着范立,如同盯着一件有趣的猎物。
“小子,陪朕下一局棋,如何?”
见证了夏朝的记忆,他知道任何谎言都无法欺骗范立,索性开门见山。
“你若赢,此方天地,任你来去。”
“你若输……”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与千年孤寂所化的幽冷。
“便留下来,与朕……永世为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