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挂在墨色的夜空中,边缘晕开一圈诡异的绯红,像是被撕裂的伤口在慢慢地渗出鲜血。断魂崖嶙峋怪石染成暗红,崖下云雾翻涌,隐约的风声裹挟着细碎的呜咽,分不清是山鬼的呢喃,还是亡魂的哀鸣,让人唏嘘不已。楚厌离手握染血的长剑,剑格上“流霜”二字在血色中若隐若现,每后退一步,脚底都能感受到碎石滚落的颤动,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站着的是她曾经最崇敬的师兄——秦无殇,如今魔教左使。
秦无殇一身玄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的魔纹,血月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把玩着那支白骨铸成的短笛,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符咒,那是魔教炼成的“噬魂笛”。他唇角含着一抹似笑的弧度,语气轻佻如闲聊,眼底的杀意却如寒潭般无底:“小师妹,何必苦苦支撑?””骨笛在他指间转了个圈,发出细碎的骨裂声响,“青玄宗都没了,山门被焚,藏经阁化为焦土,就连你最爱的那片桃林,也被教徒们砍了当柴烧。你守住了那个所谓的正道,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跟着我,做魔教的女主人,以后我和你一起掌舵天下,岂不比做亡命之徒强到哪里去?”
楚厌离的剑刃不断滴落血珠,砸在崖边的青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那些血,有魔教的,也有她的。三天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魔教的人如黑云压城般围困在青玄宗的玄色的旗帜遮天蔽日,呐喊将清晨的寂静击得粉碎。师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手持“镇岳”古剑挡在她身前,纵横之间,剑气逼退了魔教的三位长老。可秦无殇的骨笛突然响起,刺耳的曲调让师父身形一滞,紧接着,一道黑乎乎的掌风从斜刺中袭来——那是魔教教主的“腐心掌”,师父硬生生的转身挡在了她的身后,掌风在她的飘落的鬓角的白发也跟着飘落了下来。
临终前,师父的手捂着流血的伤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楚厌离,浑浊的双眼中写满了嘱托:“厌离,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守住自己的本心,比复仇更重要。”说完这句话,他便永远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变得冰冷。但此刻,仇恨像剧毒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藤蔓上的尖刺深深刺入血肉之躯,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般的痛楚,差点把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叛徒!”楚厌离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缝间渗出鲜血,“师父待你如亲子,把毕生修为的三成渡给你,连‘焚天诀’的下半部都破例传你。你却引狼入室,把同门宰了,连张婆婆在厨房做饭都不放过!我今天一定要替他们报仇,让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她猛地蹬地向前冲去,身形如离弦之箭,长剑裹挟着剑气的凌厉直刺秦无殇的心口。流霜剑法的精髓在于“快”与“净”,剑光如寒冬腊月凝结的霜华,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每一剑都直指要害。秦无殇却不慌不忙,侧身轻巧躲闪,骨笛在他手中轻轻一挥,三道乌黑的气刃便如毒蛇一般向楚厌离方向袭来。那是“噬魂笛”催发的戾气,一沾就腐,一碰就伤。
楚厌离挥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气刃撞在剑身上炸开,黑色的戾气溅到她的袖口,三个破洞瞬间被烧得焦头烂额。她本因连日奔逃和激战伤势过重,此刻身形一个踉跄,脚步不稳后退两步,被另一道气刃扫中肩头。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鲜血冲破道袍的束缚,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顺着胳膊滴落在剑刃上,发出“滋啦啦”的轻响——那是戾气和血的交融之声。
“师妹,你的流霜剑法还是这么犀利,可惜啊,心境已乱。””秦无殇摇了摇头,骨笛轻轻敲击着手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痛苦,“当年你我一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