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初升的朝阳透过薄雾洒下,在路面映出粼粼微光,像撒了一地碎金。老五澹台铢的临时拍卖台搭在街角最显眼的位置,原本简陋的木台被收拾得焕然一新,铺着从瑞王府库房“借”来的玄黑色暗纹绸缎,缎面上织着细密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台周插着几面画着诡异符文的小旗,旗面用的竟是贡品云锦,边角还绣着金线,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用问,定是老二夜里潜入瑞王府偷来的“战利品”。
小团子今日穿了身镶金边的大红锦袍,领口袖口都缀着珍珠扣,活像年画里抱着金元宝的招财童子,就是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糖渣,时不时抬手舔一下,有点煞风景。他站在高凳上,举着个铁皮喇叭,清脆的吆喝声穿透清晨的薄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走过路过别错过!前朝南宫皇后裹脚布同款丝帕,百年诅咒加持,摸一摸能沾福气,看一看能避灾祸!”
喇叭声里,他掀开琉璃罩,里面铺着块淡紫色丝帕,帕子泛着若有若无的幽光,最奇特的是帕角绣着的朱雀衔尾图腾——随着光线角度变化,图腾竟会从紫色变成暗红,再转为幽蓝,看得人啧啧称奇。没人知道,这丝帕是老四用“幻色丝”仿制的,丝线里掺了萤火虫粉末和突厥狼毒草汁液,才能随光变色,至于“南宫皇后同款”,不过是老五编出来的噱头。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有个卖糖人的老汉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糖勺忘了移动,金黄的糖稀滴落在青石板上,顺着缝隙流淌,竟恰好凝成个歪歪扭扭的狼头形状,吓得老汉手一抖,糖勺“当啷”掉在地上。富家子弟们挤在前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个穿紫绸袍的小少爷不耐烦地挥挥手,甩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这帕子我要了!挂在书房镇邪,看那些邪祟还敢不敢来!”
老五麻利地接过银票,用牙咬了咬确认是真的,才把丝帕包好递过去,嘴里还不忘吆喝:“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帕子不仅镇邪,还能驱蚊呢!”说完又捧出个卷轴,展开时一股淡淡的血杏花香飘了出来——那是先皇后生前最爱的熏香味道,老四特意用花瓣精油调配的,就是为了勾起知情人的反应。“南宫血咒符文拓印!正宗前朝遗物,挂在家中百邪不侵,要是想招点特别的‘客人’,也能当引子!”
卷轴上的符文歪歪扭扭,实则是老三临摹的假符,但最绝的是,这卷轴用了“显影纸”,遇阳光暴晒后,背面会缓缓浮现出瑞王府的平面图,王府深处某个密室被朱砂圈出,还标注着“藏宝处”三个字——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想引瑞王的人上钩。
“五十两!我要了!”人群里一个戴玉扳指的商人高声喊道,“挂在库房里防贼,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偷东西!”老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连忙把卷轴递过去,心里暗暗盘算:再卖几件,就能凑够修水渠的钱了。
当压轴品登场时,全场彻底哗然。老五小心翼翼地捧出个琉璃罩,里面摆着个三寸高的“巫蛊人偶”纪念版,人偶穿着迷你版太子袍,心口插着七根细银针,针尾缀着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看着就透着邪气。“各位看好了!这可是按太庙那尊真人偶仿制的,连针脚都一模一样!”他按下人偶背后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人偶竟用稚嫩的童声念道:“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声音是老三憋了半宿录的,故意捏着嗓子模仿孩童说话,就是为了制造诡异效果。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个满脸横肉的镖师却眼睛一亮,掏出个沉甸甸的金锭扔在台上:“一百两!这个我打包!送仇家最合适,先吓他个半死!”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飞进京城的深宅大院。礼部侍郎正在府里用早膳,听管家汇报完朱雀大街的闹剧,手里的燕窝碗“啪”地摔在地上,白花花的汤汁溅在他的绯色官袍上,晕开的水渍竟恰好显出个模糊的“贪”字——那是他昨日受贿时不小心沾到的墨渍,此刻倒像是天意示警。侍郎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门外骂:“胡闹!简直是胡闹!东宫的人就不管管吗?”
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