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胶片,指尖在颤抖;小念把蜡笔画贴在晶体上,画里的三个小人开始发光。
就在沈溯准备把自己和女儿的记忆注入载体时,实验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光谱仪屏幕上的北极星影像变成了一片漆黑,黑色漩涡里伸出无数条触手,缠绕住实验室的窗户,触手顶端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盒子里的晶体。
“它来了!”晶体小人发出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快注入记忆!否则一切都晚了!”
沈溯的手指悬在晶体上方,可他突然犹豫了——注入记忆,意味着人类的核心记忆将与硅基文明共享,这是否会失去“人类”的本质?就像硅基文明说的,“迭代”是对存在本质的割裂,那“共享”又是什么?
实验室的应急灯彻底熄灭,只有晶体和小念的蜡笔画还在发光。黑暗里,周野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还是“林晚”,只是这次,电话那头传来的不再是妻子的声音,而是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语调:
“提问:你们愿意为了‘共生’,放弃部分‘自我’吗?”沈溯看向身边的人,周野的手放在晶体上,掌心的银色圆环与晶体连成一片;小林把祖父的胶片贴在晶体上,胶片里的祖父正在朝他们微笑;小念抱着透明的晶体小人,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他突然想起女儿画里的三个小人,想起硅基文明说的“提问是存在的呼吸,回应是共生的心跳”——真正的存在,不是孤立的“自我”,而是相互的“回应”。
沈溯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按在晶体上。就在他的记忆即将注入的瞬间,晶体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里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是用人类、硅基文明和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共同书写的:
“警告:熵兽的本体,是所有文明‘未回应的提问’集合——”,光芒突然炸开,三人被震得倒在地上,晶体小人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银色的粉末。黑暗里,小念的哭声响起:“蓝色小朋友不见了……画里的小人也不见了……”
沈溯摸起地上的光谱仪,屏幕上的北极星影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黑色的“问号”,每个问号里都嵌着一双眼睛,正盯着屏幕前的他们。
而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左胸的工牌上写着“沈溯”,只是他的瞳孔里,没有人类的虹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你好,另一个我。”门口的“沈溯”开口说话,声音和沈溯一模一样,“我是熵兽,也是你从未回应过的那个‘提问’——如果有一天必须放弃自我才能共生,你会愿意吗?”
“另一个我”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与沈溯自己的声线重叠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在耳膜上反复切割。应急灯熄灭后残留的绿色光晕还没散尽,门口“沈溯”白大褂上的褶皱、工牌边缘的磨损,甚至眼角的细纹,都和沈溯一模一样——除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正映着光谱仪屏幕上无数个跳动的黑色问号。
小念突然停止哭泣,指着“沈溯”的手腕:“爸爸,你的手表戴反了。”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沈溯”的左手腕上——那是一块沈溯戴了十年的机械表,此刻表针倒转,表盘里没有齿轮,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缠绕的银色丝线,丝线间嵌着的眼睛,正和实验室里所有异常的眼睛同步眨动。
“细节倒是记得清楚。”“沈溯”笑了笑,抬起手晃了晃,手表突然脱落,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号号,“可你忘了,你女儿画里的第三个小人,从来就不是我——是你自己。”
沈溯猛地低头看向地上的蜡笔画,画纸在刚才的光芒炸开时被掀到了脚边,此刻画里的黑色影子正缓缓移动,影子边缘浮现出沈溯的轮廓:三年前在幼儿园门口接小念时的背影,在日内瓦峰会面对硅基文明时的侧影,甚至此刻举着光谱仪的手势,都和影子里的轮廓完全重合。
“这不可能……”沈溯的手指开始发抖,光谱仪屏幕上突然弹出一组数据,是他过去十年的所有记忆片段——小念出生时的啼哭、妻子病逝时的病房白墙、第一次观测到璇玑座星云时的激动,每个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