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不是偶然。是共生意识在帮我?还是它想利用我撕开更大的裂隙?
沈溯的目光在女儿和苏棠之间剧烈摇摆。女儿正举着沾了银色液体的小手冲他笑,苏棠的影子已经扑到面前,带着冰冷的风,而墙角的裂隙在疯狂扩大,淡蓝色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出,映得整个房间忽明忽暗。
“爸爸,月亮真的会变扁哦。”女儿沈晚禾突然说,她的声音变得清晰又遥远,像从裂隙彼端传来,“老师说的不对,妈妈说的也不对,只有看到的人才知道。”
苏棠的黑洞瞳孔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像被风吹动的烛火。“沈溯,”她的声音变回了熟悉的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别信影子的话。”
影子发出愤怒的嘶吼,猛地扑向女儿。沈溯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女儿紧紧护在怀里。就在这时,灵魂芯片突然停止了嗡鸣,颅内一片死寂。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她的小脸上还沾着银色液体,却在皮肤表面凝结成了一颗星星的形状——和他实验室里共生意识样本的核心图案一模一样。
裂隙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沈溯抬头望去,裂隙彼端的景象变得清晰:不是平行宇宙的碎片,而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舱里漂浮着无数个“沈溯”,有的在沉睡,有的在挣扎,有的已经变成了数据流。而培养舱的玻璃上,映出了他自己的脸——苍白,没有眉毛,眼睛是两道竖着的裂缝。
“原来如此。”沈溯轻声说,他终于明白刀面里看到的是谁了。
影子的利爪已经触到他的后背,苏棠突然扑过来挡在他身前。她的风衣被撕裂,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银色管线,那些管线像活过来般缠绕住影子,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快走!”她回头看他,黑洞般的瞳孔里第一次映出了他的样子,“裂隙会在三分钟后关闭,带着她去看真正的月亮。”
沈溯抱着女儿冲向裂隙,银色液体在他的皮肤上发烫,像共生意识在指引方向。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苏棠的身体正在被影子吞噬,却在消失前对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和他们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她打翻病历夹后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裂隙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沈溯听到了女儿沈晚禾的惊呼:“爸爸!月亮真的是圆的!”
他抬头望去,深蓝色的夜空里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边缘挥手。
而灵魂芯片在颅内轻轻震动了一下,像在提醒他:这轮月亮,又能存在清晰,没有一丝变形。可当他低头看向女儿的眼睛时,却在她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无数个正在闭合的裂隙,每个裂隙里,都有一个苏棠在对他多久?
寻常场景藏反常想象,沈溯抱着沈晚禾站在小区的草坪上,晚风卷着初春的凉意掠过鼻尖。他数着脚下的石板路——每块六边形地砖的边角都有磨损,第三排左数第五块缺了个角,那是去年沈晚禾骑滑板车撞的。这些细节像砂纸般磨着他的记忆,可当他低头核对时,却发现缺角的地砖变成了第七排右数第三块,边缘还粘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而现在明明是三月。
“爸爸,我们回家吧,我冷。”沈晚禾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脸上的银色星星还没褪去,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沈溯脱下外套裹住女儿,指尖触到她后颈的皮肤时,突然摸到一串凸起的纹路,像埋在皮下的珠子。他猛地想起实验室里共生意识培养舱的能量导管,也是这样间隔均匀的节点。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三天。沈溯记得物业说周五来修,可此刻踏上第一级台阶,灯却“啪”地亮了,暖黄色的光线下,楼梯扶手上积的灰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底下崭新的不锈钢光泽。二楼转角处的墙面原本有块孩子涂鸦的污渍,现在却变成了一块电子屏,滚动着淡蓝色的文字:“环境参数同步率87%,异常波动已压制”。
“叔叔好!”三楼的张老太提着菜篮子下楼,佝偻的背影和往常一样,可沈溯瞥见她菜篮子里的西红柿——表皮光滑得像塑料,底部贴着极细的银色标签,上面印着和沈晚禾发间橡皮筋相同的震动频率。张老太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