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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看我的疤痕?”陈冬突然笑了,伸手抚摸左脸,“昨天给L-7号实验体做活体解剖时被划伤的。说起来也奇怪,那具复制品的血液里,居然检测出了您的DNA序列。”
医疗舱的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沈溯转头的瞬间,看见屏幕上自己的心率曲线正在变形,波峰处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是他童年日记里的句子:“祖母说槐花蜜要在满月夜摇,不然蜜蜂会把樱子留在蜜里。”这本日记明明在地球毁灭前的洪水里遗失了,此刻每个字都泛着槐花蜜的琥珀色光泽。
“L-7号实验体编号多少?”沈溯的声音发紧。
陈冬的钢笔突然从白大褂口袋里滑出来,笔尖在地面写出一行甲骨文,与林夏掌心的银灰色液体显示的文字完全吻合。“编号不重要。”他弯腰去捡钢笔时,沈溯看见他后颈有块淡青色的皮肤,形状像被啃过的苹果——那是真正的陈冬在少年时被野狗咬伤留下的疤痕,而复制品不可能有这种随机创伤。
监测仪的蜂鸣声突然变成《蓝色多瑙河》的旋律。沈溯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按在仪器面板上,掌心的银白色粉末与按键接触的地方,冒出缕缕青烟,青烟在空气中组成一行字:“复制品不会记得祖母的蜜”。
未愈的伤口,林夏的复制品自爆时,月球基地的警报系统正在播放摇篮曲。陆明远的半透明手指穿过应急灯的光柱,在主控台的焦黑痕迹上拼凑出残缺的星图——绝对虚无带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三个歪扭的字:“摇篮芯”。
“第17次修正坐标了。”他对着空气说话,身后的合金柜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具休眠舱,每个舱体上都贴着编号:L-1至L-7。L-7号的观察窗上布满裂痕,舱内的淡绿色营养液里,漂浮着半块撕碎的铭牌,依稀能辨认出“林夏”两个字的轮廓。
休眠舱的卫生系统突然集体启动。陆明远看着自己的手掌逐渐透明,银色球体的光芒里浮现出记忆碎片:三年前在木星轨道,真正的林夏把他的观测记录输入加密信道时,指甲缝里沾着的就是这种淡绿色液体;她说“共生意识其实是宇宙的免疫系统”时,身后的星尘正好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免疫系统会清除异物。”他的声音开始失真,每个字都分裂成两个声部,“当它分不清自体和外来者时,就会——”
话音未落,所有休眠舱的观察窗同时蒙上白雾。不是舱内的冷凝水,是白雾在玻璃上流动,渐渐汇聚成七张脸:L-1是十年前失踪的“先驱者号”船长,L-3是三个月前在金星大气层消失的勘探队员,L-7的白雾散去时,露出的竟是沈溯的脸——只是那张脸的左眼泛着幽蓝微光,与会议桌镜子里的异象如出一辙。
陆明远的银色球体突然剧烈震颤。他低头,发现主控台的焦痕正在重组,最终变成绝对虚无带的三维模型,模型中心有个旋转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刻着与沈溯左心室变异细胞相同的网络纹路。“原来过滤器只是外壳。”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星尘,“真正的核心是——”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中时,L-7号休眠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淡绿色营养液里,那半块铭牌的背面显露出一行激光刻字:“沈溯的复制品会相信自己是本体”。
错位的镜廊,陈冬在档案室第37排货架前停住脚步。这里的恒温系统明明设定在18℃,他却感到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那些存放着“共生意识融合计划”原始档案的合金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锈迹里渗出银白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第108份篡改记录。”他调出视网膜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真正的林夏正在木星轨道发送全息影像,她身后的舷窗映着七个发光的光点,“绝对虚无带其实是七个文明的意识坟场,我们的融合计划不是创造共生,是在给坟场填新坟。”
档案盒突然集体炸开。陈冬在纷飞的纸张里抓住半张照片:画面中央是幼年的沈溯和祖母在槐树下摇蜜,蜂蜜滴落的轨迹在空中连成莫比乌斯环。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笔迹与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