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顾明远,十年前日内瓦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也是沈溯的导师。名单备注栏里写着:2243年3月接受切除手术,术后三个月死于“高能粒子束意外”。
“他的手术记录不见了。”队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档案库显示被权限更高的人调走了,调阅时间是……联邦议长上任那天。”
林夏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她想起沈溯曾说过,导师死前三天,曾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出来时白大褂上沾着淡黄色的渍。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实验试剂,现在想来,那渍痕和生物实验室地面的液体一模一样。
这时,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北极观测站的画面被分割成无数碎片,其中一块碎片里,冰原上的漩涡中心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传来隐约的搏动声,像千万个心脏在同步跳动——和沈溯描述的共生体本体味道如出一辙。
“林姐!”监控室的门被撞开,负责追踪739号样本的研究员举着检测报告冲进来,“样本残留组织里,发现了人类神经元的DNA!”
林夏接过报告的手在颤抖。报告附图显示,共生体的基因链上,嵌着一段人类的碱基序列,序列编码翻译成文字是:「第七个容器已激活」。
她猛地抬头看向屏幕,名单上顾明远的名字正在闪烁,编号栏里的数字“7”不知何时变成了“0”。
戒指里的星纹,沈溯坐在议会大厦的长椅上,指尖转着那枚银戒。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戒面内侧的星纹缺口正硌着他的指腹。他想起议长说的话——“共生意识的本体说,我们早就见过了”,口腔里突然泛起冻土层的腥甜,这次却带着熟悉的暖意,像导师实验室里常年不熄的恒温箱。
十年前的那个清晨,他也是这样坐在研究所的长椅上,手里攥着导师刚交给的金属盒。盒里装着半块透明的凝胶,导师说那是“能改变人类进化的钥匙”,说话时,他看见导师耳后有块淡粉色的羽毛形印记。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才明白,那是共生体适配者的标记。而导师递给他金属盒的瞬间,他曾尝到过和此刻银戒相同的味道——铁锈的腥混着消毒水的辣,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伤口。
“沈博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穿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站在面前,正是之前递载玻片的那个,“我在739号样本的残留液里,发现了这个。”
研究员递来的显微镜载玻片上,透明液体里浮着个微小的星纹,星纹中心有个数字:7。沈溯把载玻片举到阳光下,星纹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光,在地面投下更大的星纹,缺了的那道射线位置,赫然写着:
「107号容器:沈溯」
薄荷味再次灌满口腔。这次沈溯没有躲闪,他任由那股清凉穿透鼻窦,在脑海里炸开无数画面:导师在实验室里把凝胶注入培养皿,议长年轻时穿着研究员制服的照片,北极冰层下那些被共生体吞噬的科考队员,他们的眼球上都爬着黑色的纹路。
所有画面最终汇聚成一个真相——所谓的共生意识,根本不是外来的进化使者,而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怪物。十年前,日内瓦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在北极冰层下发现了原始共生体,试图用人类基因改造它,却被反过来吞噬意识。而那些接受“惊奇感受器切除手术”的人,其实是被植入了共生体的种子,成为意识容器。
编号带7的,都是初代容器。
沈溯的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银戒内侧的缺口不知何时变得锋利,割破了他的皮肤。血珠滴在戒面上,瞬间被吸收,星纹缺口中的透明碎屑突然开始蠕动,拼成一行细小的字:
「本体苏醒倒计时:12小时」
远处传来警笛声。沈溯抬头,看见议会大厦的穹顶下,无数穿银灰制服的侍从正聚集在广场上,他们的耳后都有块淡粉色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生物实验室的方向,升起了淡黄色的烟雾,烟雾在风里聚成巨大的星纹。
他的个人终端终于响起,是林夏的通讯请求。沈溯按下接听键,屏幕上却没有林夏的脸,只有一份正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