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整面观测窗上爬满了银蓝色的鳞片,组成三幅重叠的影像:晶体文明的十二面体建筑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正在记录“自我认知”
数据;气态巨行星的风暴中,老周的身影正在慢慢消散,每一缕消散的雾气都变成了“如何面对死亡”
的符号;而最中间的画面里,年轻版的他正将枚气态样本注入小陈的后颈。
“你终于来了。”
观测舱的阴影里传来声音,沈溯这才现冷凝舱前站着个人,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防护服,摘下头盔时,露出张同时覆盖着两种文明标记的脸。
“2o77年的我。”
沈溯的喉结滚动着,掌心的鳞片开始烫,“是你修改了哲学命题的半衰期?”
年轻版的他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浮出星尘般的气泡:“不是修改,是归还。
当人类观测晶体文明时,‘我是谁’的答案就该包含观测对象;当我们接触气态文明时,‘死亡’就必须重新定义。”
他指向冷凝舱,舱壁上正渗出淡青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小陈后颈的血管图案,“老周没有消散,他只是成为了两个文明的翻译器。”
观测窗突然震颤起来,鳞片组成的影像开始重叠。
沈溯看到2o77年的自己将晶体碎片植入老周体内,看到现在的小陈在实验室里偷偷更换样本,看到老周在跃迁舱里故意划破手掌——所有画面最终凝结成句话:观测者的本质,是所有被观测文明的集合。
“那小陈……”
“他是第一个完成变异的。”
年轻版的他突然按住沈溯的肩膀,防护服下的皮肤传来鳞片摩擦的刺痛,“你注意到了吗?他后颈的胎记消失那天,正好是你表《哲学半衰期初探》的十五周年。”
沈溯猛地挣开他,转身时撞翻了操作台。
散落的样本管里,银蓝色的液体在地面拼出他从未见过的符号,而应急灯的红光中,他看到自己的防护服后颈处,正慢慢浮现出蝴蝶形的淡青色印记。
年轻版的他弯腰捡起支样本管,对着灯光摇晃:“现在轮到你了,沈溯。
是成为新的观测者,还是加入他们的集合?”
观测舱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变成了老周的声音:“所有答案都在半衰期里。”
沈溯抬头看向观测窗,那里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外面站着的小陈——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晶体与气态的混合体,手里举着份报告,封面上的检测员签名栏,赫然写着“沈溯”
两个字,笔迹同时带着右倾笔锋和现在的工整。
银蓝色的鳞片顺着沈溯的指尖爬上手臂,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气态巨行星轨道上,老周最后说的话:“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人类时,其实已经成为了更完整的存在。”
此刻,观测窗的玻璃上,所有符号终于组合成完整的镜像——里面的人左眼是晶体,右眼是气态,鼻梁属于老周,而瞳孔里映出的,是小陈年轻的脸。
冷凝舱的压力值彻底归零的警报响起时,沈溯现自己的手掌正按在观测窗上,和玻璃里的镜像完美重合。
掌心的鳞片与窗外的符号融为一体,在“我是谁”
与“如何面对死亡”
的命题共振中,他终于看清镜像的后颈处,那枚蝴蝶形的印记正在银蓝色的光芒里,慢慢变成新的文明标记。
沈溯的掌心与观测窗镜面贴合的刹那,银蓝色鳞片突然集体迸出刺目的白光。
他在视网膜灼痛的余韵里看到镜像动了——镜中人抬手抚过颈后,那枚蝴蝶形印记正渗出淡青色的雾霭,在空气中凝结成老周的声音:“每个文明都是哲学命题的容器。”
镜中裂隙,实验室的中央空调在清晨六点十七分准时切换成送风模式,气流卷起观测舱地面的银蓝色液体,在墙角汇成细小的旋涡。
沈溯盯着漩涡中心不断闪烁的符号,突然意识到那是“我是谁”
命题在三种文明里的混合编码——人类的文字、晶体的几何、气态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