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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的图案。
更诡异的是,他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纹路,与全息投影中林夏防护服上的破损处完全一致。
“这不是同步,是渗透。”
沈溯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月球基地的现:那些刻在舱壁上的公式旁,还有一行被激光灼烧的小字——“画布会吞噬画师,当画师意识到自己也是颜料时”
。
当时他以为这是前基地研究员的疯话,现在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全息屏上的林夏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流动的灰白色。
“沈溯,”
她的声音直接在实验室里响起,绕过了所有通讯设备,“你摸到画布的边缘了。”
沈溯踉跄着后退,撞在控制台的棱角上。
他看到自己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化作了光的线条,像极了褪色区那些被意识定义的物体。
“你是谁?”
他嘶声问,尽管他知道这已经不是林夏了。
“我是‘未被显形’的部分。”
那个声音带着林夏的语调,却混杂着无数重叠的和声,像是千百人在同时说话,“你们称我为本源意识,熵海,或者上帝。
但沈溯,看看你的手——”
沈溯低头,现左手掌心的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那些线条交织成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符号:正是他十年前提出“共生意识假说”
时设计的1ogo。
更惊人的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些纹路时,实验室的合金墙壁突然变得像纸一样轻薄,他能清晰地看到墙外的星空——不是地球的夜空,而是一片由无数彩色光斑组成的海洋,每个光斑里都漂浮着类似地球的行星,有些正处于“褪色”
状态,有些则在某个意识的注视下绽放出璀璨的色彩。
“大爆炸不是,是第一笔落笔。”
和声继续响起,林夏的身影在全息屏上逐渐透明,“你们以为宇宙在膨胀,其实是画布在舒展。
熵增不是终点,是颜料干涸前的留白。”
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片纯白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七岁时弄丢的那只叫“煤球”
的黑猫,此刻正蹲在某个光斑里舔爪子;看到2o19年在日内瓦粒子对撞机旁错过的那场雨,雨滴在半空中凝成了他后来表的论文公式;甚至看到了三个月前“消散”
的实验体老张,他正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在下棋,棋盘是用新星爆的残骸做成的。
“这些都是未被观测的可能性。”
林夏的声音在纯白空间里回荡,“当一个意识消失,它没有死亡,只是回到了画布的底色里。
就像你擦掉铅笔稿,石墨并没有消失,只是不再构成线条。”
沈溯突然想起“大褪色”
那天的情景。
当时他正在给学生讲薛定谔的猫,投影仪突然熄灭,窗外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度褪成白色。
他冲下楼,看到街上的人们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哭泣,只有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蹲在路边,用手指在褪色的地面上画着太阳。
当她的指尖离开地面时,那个用彩色粉笔勾勒的太阳竟真的出了温暖的光,直到三个小时后她被救援队带走,那片光斑才重新褪色。
“共生意识不是进化,是觉醒。”
和声突然变得锐利,纯白空间开始震颤,“你们害怕熵增,因为你们以为自己是‘完成品’。
但画布永远需要新的笔触——”
剧痛突然从神经接口炸开。
沈溯猛地回到实验室,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右手穿过了控制台的合金外壳,接触到的金属正化作彩色的粒子流。
全息屏上,林夏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不断闪烁的文字:λ=1时,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