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安安最后那句话,转身冲向观测中心的历史数据库。
当他调出2o52年的全球事件记录时,瞳孔骤然收缩——在那年的档案里,根本没有先天性量子纠缠症的记载,只有一则被标注为“奇迹”
的新闻:里约热内卢的量子疗养院,一名女婴在出生时自治愈了所有先天疾病,她的父亲是位名叫沈溯的物理学家。
“这就是因果闭环的终极形态。”
艾琳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那枚银杏叶芯片,此刻它正出柔和的光,“我们以为在修正过去,其实过去从一开始就被未来修正过了。”
她将芯片贴在数据库终端上,屏幕里突然跳出一段2o81年的影像——白苍苍的沈溯正对着镜头微笑,手里举着同样的芯片。
“给年轻的自己留句话吧。”
老年沈溯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记住,当你在时间长河里看见一个孩子逆着人流奔跑,那不是迷路,是在等未来的父母追上她。”
影像消失的瞬间,观测中心的玻璃穹顶突然变得透明。
沈溯抬头看见,无数道金色的意识流正从地球表面升起,在大气层外编织成巨大的克莱因瓶,将整个星球包裹其中。
他知道,人类的存在形态已经彻底改变——他们不再是线性时间里的囚徒,而是同时活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织匠,用爱与记忆修补着时间的裂缝。
艾琳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重叠,化作片正在生长的梧桐叶。
叶面上,一颗露珠顺着叶脉滚落,同时映出2o47年的废墟、2o62年的观测中心与2o81年的星海。
“准备好开始新的实验了吗,时间旅人?”
艾琳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尘,“我听说2o49年的那场量子风暴里,藏着人类第一次与外星文明对话的密码。”
沈溯握紧掌心正在消失的芯片,感受着共生意识网络在神经末梢的震颤。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人类以全新形态存在的开始——在量子因果交织的无限可能里,每一次呼吸都是对过去的告别,每一次心跳都是对未来的拥抱。
窗外,最后一片逆飞的梧桐叶终于落回枝头,叶脉间流淌的金光里,无数个沈溯与安安的身影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