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频率、呼吸节奏,甚至肾上腺素飙升的生理反应,通过镜片的共振,形成了一种无法被任何术式屏蔽的“共感波”
,蛮横地侵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大脑皮层。
信徒们开始感到不适,一些人捂住胸口,感觉呼吸困难。
他们看到的不是神谕,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真实的痛苦。
一直像人偶般站在荒垣身侧,负责记录数据的镜原千夏,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她毫无征兆地开口,说出了记事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干涩嘶哑:“她在哭……我也在哭。”
话音未落,她猛地撕毁了胸前的身份卡,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进控制室,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砸下了备用电源的总开关。
滋啦——
整个镜屋的灯光与系统瞬间熄灭,仪式被迫中断。
“废物!”
荒垣的暴怒在黑暗中回响。
他冲到主镜核心前,他不需要电源,他自己就是仪式的能量源。
他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剜向自己的左眼。
鲜血喷涌而出,他却将那颗尚在跳动的眼球,死死地按进了主镜核心的凹槽之中。
鲜血顺着镜框上繁复的纹路流淌,如同为机器注入了生命的祭品。
嗡的一声,系统被强行重启,百万镜片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加妖异。
这一次,镜中呈现的不再是破碎的记忆。
一条完整的叙事链,如同一部无法暂停的电影,在所有人眼前展开。
他们看到了高城美雪在擦拭完海-报后,独自一人在储物间崩溃痛哭;看到了小野寺律抱着一页被血浸染的残页,在街角喃喃自语着“为什么”
;甚至看到了那个白男人,五条悟,站在高楼之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焚烧稿纸的灰烬,脸上露出无人能懂的微笑……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感,最终汇聚、定格在了佐藤点燃铁桶的那一夜。
熊熊火焰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她的嘴唇翕动,一句低语穿透了所有时空,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从今往后,别找作者。”
“啊——!”
一名术师突然抱头惨叫,跪倒在地。
紧接着,连锁反应爆了。
全场的术师,那些平日里自诩为窥见天机、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先知”
们,此刻却如同凡人一般抽搐、流泪、狂笑。
有人跪在地上,用头撞击冰冷的地板,嘶吼着“我错了!
我错了!”
;有人对着空气伸出双手,拥抱着虚无,哭喊着“妈妈”
。
他们引以为傲的理智与意志,在佐藤那浓缩了无数个日夜的、最纯粹的痛苦与挣扎面前,被彻底碾碎。
荒垣踉跄后退,身体撞在冰冷的控制台上。
他用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画布,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它,咆哮道:“你骗我!
你说的是未来!
你画的应该是未来!”
可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哽咽,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可这些……这些……全都是你的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那不是镜屋出的声音,而是他信念支柱彻底倒塌的声音。
他穷尽一生,献祭所有,疯狂追逐的所谓“天启”
,他渴望让世界“看见”
的伟大真相,原来……只是一个女孩独自扛着整个世界的伤痛时,留下的血泪印记。
瓢泼的暴雨,在同一时刻席卷了整座城市。
佐藤踏入了废弃剧院的大门,雨水顺着她的梢滴落。
她没有带笔,没有带纸,她带来的一切,都已铭刻在右臂那灼痛如焚的赤色墨纹之中。
舞台中央,那百万片失控的镜片正疯狂旋转,折射着窗外闪电的光芒,徒劳地试图拼凑出一个它们永远无法理解的“完整图景”
。
佐藤在舞台正中心站定,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