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传来巨木撞击声。两人冲回密道时,发现入口已被千斤茶砖封死。林川摸到壁灯后的机括,转动时带起整面石墙翻转——墙后竟是湍急的地下暗河,六艘蒙冲斗舰正在装运箭支,船头飘着\"川中盐运\"的旗号。
苏婉清突然指向第二艘船舷:\"那个船公握篙的手法,是洞庭水寇的逆波式!\"她甩出披帛缠住桅杆,借力跃上甲板。林川斩断缆绳时,发现绳芯掺着金丝——与扬州贪官账簿上消失的宫缎贡品一般无二。
斗舰顺流冲出山腹时,朝阳正照在船头虎蹲炮上。林川掀开炮衣,青铜炮管内侧的铭文让他浑身发冷:\"景元二年铸\"——正是十年前先帝特批给边军的重器。苏婉清检查炮弹时,发现里面填的不是火药,而是用蜜蜡封存的地形图,图上朱笔记着各州府粮仓位置。
追兵号角响彻峡谷时,林川斩断最后一根锚链。斗舰顺激流直下,他在颠簸中展开炮管里的绢帛,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四十八个朝臣名字,每个名字后都标着茶马古道的暗桩位置。苏婉清突然指着崖壁:\"川哥哥看那藤蔓!\"
晨光里,百年老藤遮掩的山洞中,整排弩车正在上弦。林川操舵猛转,斗舰擦着崖壁掠过,撞碎七架弩车。飞溅的木屑里,他看见洞窟石壁上刻着的焉耆文——正是胡商皮货密信里的接头暗号。
午时三刻,斗舰撞进芦苇荡。林川拔出嵌在船舷的箭矢,箭羽染着的靛青染料,与茶饼里发现的毒粉同出一源。苏婉清剖开箭杆,取出卷浸过药水的桑皮纸,对着日头显出边防驻军换防图。
\"该去会会那位'乐善好施'的茶马使了。\"林川握紧的半截箭杆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淬毒的钢针——针尾刻着的飞燕纹,正是三皇子府死士的独门标记。
芦苇荡中雾气氤氲,细长的苇叶上凝着晨露。林川将桑皮纸换防图收入怀中,指尖触到箭杆裂口中那枚淬毒钢针的寒意。苏婉清忽然按住他手腕,耳语声混着苇叶沙沙:“东南方三十步,有七人伏水而行。”
话音未落,水面浮起串细密气泡。林川抄起半截船桨掷向芦苇深处,惊起三只白鹭。鸟翼拍打声里,七道黑影破水而出,分水刺寒光如毒蛇吐信。苏婉清甩出披帛缠住最近刺客的脚踝,借力腾空时,袖中银针已钉入第二人曲池穴。
“是洞庭水鬼的闭气术!”林川格开两柄分水刺,发现刃口暗纹竟与茶马使印章边缘的波浪纹严丝合缝。他反手夺过兵刃,刀柄暗格弹出一粒蜡丸,捏碎后露出张药方——正是三日前在胡商营地见过的狼毒配方。
雾气骤然转浓,远处传来竹哨三长两短。苏婉清忽然扯开腰间香囊,淡黄色药粉随风散开,雾气中顿时响起剧烈呛咳声。“闭气向西!”她拽着林川跃入浅滩,浑浊的水面下竟沉着整排铁蒺藜网。林川匕首划过淤泥,割断绳索的瞬间,二十枚倒刺铁钩弹射而起,勾住追击者的皮甲。
二人涉水冲上河滩时,苏婉清罗袜已渗出血迹。林川撕下衣摆为她包扎,发现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分水刺上淬了牵机药...”她话音未落,林川已俯身吮出毒血,腥甜中带着熟悉的沉香味——与茶砖中迷药同源。
对岸忽然亮起火把,三十张强弓拉满的吱呀声刺破夜空。箭雨落下时,林川挥动浸水的披风卷落箭矢,箭杆上绑着的火油囊炸开,瞬间引燃芦苇丛。火光照亮河滩碎石,苏婉清突然指向某处反光:“是磁石!”
林川会意,扯过燃烧的芦苇掷向磁石堆。烈焰中,埋在地下的铁蒺藜被磁力牵引,暴雨般射向弓手阵营。惨叫声里,他踢开焦土,露出块刻着焉耆文的铁板——正是斗舰上见过的接头密语。
“跟我来!”苏婉清忍痛跃上陡坡,指尖在岩壁苔藓间摸索。咔嗒机关响动,山体裂开道窄缝,霉味中混杂着火药气息。林川火折子照亮洞窟,百口樟木箱整齐码放,掀开箱盖竟是朝廷新制的神机弩,弩机处\"将作监\"的铜印还泛着光泽。
洞外传来杂沓脚步声,苏婉清突然吹熄火折。黑暗中,她引着林川贴壁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