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之离去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侧首的动作都未曾改变,只有那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随着林间的微风,清晰地送入林若溪耳中:
“棋子若无用,弃之何惜。”
话音未落,他青色的身影已没入层层叠叠的杏林深处,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棋子若无用,弃之何惜……
短短八个字,像八根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林若溪的心口,带来一阵尖锐而窒息的痛楚。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凉,连指尖都失去了温度。
是啊,她早该明白的。在他眼中,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枚棋子。有用时便用,无用时便弃,何来“相救”一说?她方才那鼓起勇气的问询,此刻显得如此可笑而天真。
林若溪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接过那个青色锦囊时的沉重触感。袖袋里那个小小的锦囊,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没有退路了。
回到小院时,已近正午。春桃和张嬷嬷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只当她是去寺庙上香累着了,或是心中依旧为侯府之事烦忧,也不敢多问,小心伺候着。
林若溪将自己关在房里,拿出那个青色锦囊,放在桌上,死死地盯着它。
让沈熠随身携带至少三日……
她该怎么做?直接送给他?以什么理由?沈熠虽然宠她,但并非毫无戒心,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摇、他自身疑神疑鬼的关头。任何不合时宜的赠予,都可能引起他的警觉。
她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目光无意间扫过妆台上一个半成品的小巧香囊,那是她前几日闲着无事,仿着原主手艺绣的,准备做个装些安神香料的小物件,花样是常见的祥云瑞草。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电光,骤然照亮了她的脑海。
有了!
她立刻翻找出针线笸箩,取来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个青色锦囊的封口。里面果然不是什么柔软之物,而是一块质地坚硬、触手冰凉的黑褐色木牌,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上面雕刻着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扭曲诡异的符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邪气。
林若溪的心脏猛地一缩。这绝不是好东西!很可能是某种巫蛊厌胜之物,或者是……更能直接坐实罪证的符信!
她不敢多看,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拿起那块小木牌,又找出一些味道清淡的安神香料,混合在一起。然后,她拿起那个自己绣的祥云香囊,小心翼翼地拆开一道边线,将混合了木牌的香料一点点塞了进去,最后再将边线仔细缝合好。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手中这个外观毫无异常、甚至还带着淡淡馨香的祥云香囊,只觉得它重逾千斤,仿佛捧着一团随时可能爆裂的毒火。
接下来的两天,林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