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县的解试如期进行。
谢云昭对此并未有过多关心,因为她接到了开业以来第一个大单——
夔州一布商,忽然找上山河坊,要染一批藕褐色的布。
“我是参加宴会时,偶然看到一位夫人穿的这颜色的衣服,被众多人夸赞,这颜色柔和细腻,看起来低调又高贵,不论是年轻人穿,还是年纪大的人穿,男人穿,或是女人穿,都很好看,很适合那些富家太太或是富家娘子郎君们。”那姓孙的布商侃侃而谈。
“这颜色川蜀这边很少见,所以在下特意前去问了,才知道是在长灵县里这新开的山河坊所出,没想到这染坊的东家是这般年轻的小娘子,可真是年少有为。”
谢云昭安静地听着他说,神情始终平静,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笑容,不骄不躁,待他说完,才谢过他的夸赞。
那孙老爷见自己呜啦啦说了一大堆,高帽带了一顶又一顶,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却没有露出半点骄傲自得的情绪,也并未因为他带来大生意而态度殷勤,心下不由挫败,原本想要压低价的心思淡了淡,默默将心里所想的价格提高了些。
虽说他是大主顾,可这种颜色,在整个夔州路,目前也只有山河坊能染出来。
对方自信有自信的资本,无可指摘,做生意嘛,不赚钱做什么生意?只要有利益可图,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
双方谈生意,就是个博弈的过程,只看谁能稳得住罢了。
谢云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明白对方的心思,她自蔼然不动,坚持定下的价格不退。
一个时辰过去,孙老爷只得败下阵来。
虽然谢云昭定的价格他也还有的赚,但商人嘛,当然是想把成本压到最低,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任他口水费尽,无论他怎么威胁或利诱,都保持着头脑清醒,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话中的漏洞,倒让他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刮目相看。
送走孙老爷,谢云昭回到染坊同方掌柜商议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孙老爷的布要染,前面布店里的货也得及时补上,员工们的工作时间也需要调整。
两人商议到天黑,才将各项工作都确定下来。
首先便是藕褐色染料,库房的存货要染这一大批布,定然是不够的,还需要去购买足够的染料。
山河坊很快忙碌起来,郭强和麻三养好伤回归,谢云昭的伤口也渐渐好转慢慢愈合。
一众人忙得晕头转向,谢云昭几乎住在了染坊里,直到陆端和罗栀娘出现在染坊,她才稍微抽空喘了个气。
陆端在那日之后第二天到顾宅看过她,但因为要准备解试,也没聊多久就匆匆离开。
罗栀娘将提着的礼品放到桌上,略略关心了几句谢云昭的伤。
“早该来看秦小娘子的,只是因为端哥儿大考,前前后后忙碌,耽搁到今日才来,还望秦小娘子莫怪。”她说道。
虽然是来看望谢云昭,意识到谢云昭是病人,她勉强忍住了露出笑意,但眉宇间的喜色还是难以遮掩。
谢云昭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对罗栀娘道谢“伯母客气了。”
说完看向陆端,笑道“还没恭贺陆公子取得此次解试头名,哦,现在不该称呼陆公子,该称呼陆解元了。”
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她还是从顾元瑾那里得知了陆端为此次解试头名的事。
陆端被她一声“陆解元”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奈摇摇头道“秦小娘子就别打趣我了。”
谢云昭笑道“陆公子位列解元,是可喜可贺的好事,以后叫你陆解元的人可多了,陆公子当习惯才是。”
陆端笑着应了。
谢云昭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陆端“送陆公子的贺礼。”
一旁的罗栀娘眼神闪了闪。
陆端对她道谢,双手捧着锦盒如同捧着什么珍宝,轻轻抚摸了一下才郑重放进怀里。
罗栀娘看着他这幅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由哽了口气。
之前因为张六娘的高傲而备受挫败的心,如今因为陆端考上贡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