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狱的铁律,第一次向无形的鬼神低头。
这道由统领肖千亲自颁布的命令,如同一股裹挟着硫磺与寒冰的阴风,从监牢的第三层呼啸而下,瞬间席卷了每一寸阴暗的角落。
它没有带来血腥的镇压,却比任何一次酷刑都更加深刻地改变了这座绝地的气压。
疯狗王的尸体被抬走后留下的那片空地,那罪恶的三号排水沟入口,并未如众人预料那般被彻底封死。
恰恰相反,它成了整个九幽狱的新中心。
几名神情肃穆的狱卒,在马三的亲自监督下,抬来了一方由黑沉沉的岩石临时凿成的、粗糙的石台。
他们动作僵硬,眼神躲闪,脸上再无往日的凶悍与轻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抗拒与敬畏的复杂神情。
他们不再是手握铁棍的执法者,反而更像是一群被迫侍奉邪神的、战战兢兢的祭司。
一座简陋却又无比诡异的祭台,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建立了起来。
囚犯们从各自囚室的铁栏后,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窥视着这离奇的一幕。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石台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以及狱卒们粗重的呼吸。
恐惧并未消散。
它只是变换了一种形态,从狂乱的、四处奔逃的恐慌,凝聚成了某种沉甸甸的、带着病态期待的观望。
当第一份祭品被呈上时,这种诡异的氛围达到了顶峰。
那是一头刚刚被宰杀的山羊,脖颈处的创口依旧温热,但它的血液却早已被沥干,一滴不剩。
它干瘪的躯体被端正地摆放在石台之上,头颅朝向那黑洞洞的排水沟入口,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谦卑的献祭。
紧接着,一名狱卒端来一个陶碗,里面盛满了猩红的、尚带着温度的羊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山羊的头颅之前。
最后,是香。
三支足有小臂粗细的、黑褐色的巨香被点燃。
那并非安神静心的檀香,而是药园中那股囚犯们既熟悉又恐惧的味道,是龙须草混合着其他未知药材燃烧后产生的、带着一丝甜腻的异香。
只是这一次,它的浓度比以往任何一次“焚香”都要浓烈百倍。
浓郁的烟气袅袅升起,却并不四散,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沉甸甸地、缓慢地向着地面沉降,最终汇入那幽深的排水沟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仪式,庄重、肃穆,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邪异。
狱方用这种方式,向所有囚犯传递了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你们所恐惧的东西,我们承认它的存在。
并且,我们正在用我们的方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