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一种奇异的仪式感。
陈屠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再犹豫,双手紧握住沉重的石杵,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虬龙般盘绕而起。
他将胸中那股对新生的渴望、对旧主的憎恨、对眼前神尊的无限崇敬,尽数灌注於双臂之上。
“喝!”
一声低吼,石杵裹挟着千钧之力,重重砸下!
砰!
沉闷而又坚实的撞击声,在石室中轰然炸响。
黑煞根坚韧的表皮瞬间破裂,辛辣刺鼻的汁液四溅开来,那股灼烧般的气息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
陈屠没有停歇。
他双目赤红,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机械地、疯狂地重复着捣击的动作。
石杵与石臼的碰撞声连成一片,急促如战场上的鼓点,每一声都彷佛在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崩塌,与一个新秩序的崛起。
赵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惊呼声脱口而出。
他看见,随着陈屠的每一次捣击,那截黑煞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深褐色的泥浆,又在持续不断的碾磨中,渐渐失去了水分,变成了细腻的粉末。
整个过程,充满了一种原始而又野性的暴力美感。
直到陈屠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林河平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够了。”
陈屠的动作戛然而止,高高举起的石杵悬停在半空。
他低头看去,臼中那团黑色的粉末,已然细腻如尘。
“现在,是第二步。”
林河的目光,落在了那块铺在地上、承载着白色粉末的布料上。
他伸出手指,从那薄薄的一层“雪花”中,极其精准地,捻起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量。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那双眼睛里彷佛有一把无形的标尺,精准地衡量着世界的法则。
“‘静心瓷’粉,性属苦寒,是熄灭腐骨之火的君药。但其性至阴至寒,若无引导,便是剧毒。”
林河的声音,如同在阐述一条天道至理,“而黑煞根粉,性属辛烈,是点燃寒冰的臣药,其性至阳至刚,若无制衡,亦是穿肠之毒。”
“阴阳相克,亦可相生。水火不容,亦能同济。”
他将指尖那撮白色的粉末,轻轻洒入石臼之中,让它与那深褐色的粉末,泾渭分明地分居两侧。
“陈屠,将它们,混合。”
这一次,陈屠的动作变得无比轻柔。
他用石杵的底部,小心翼翼地将两种颜色、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粉末,轻轻地搅拌、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