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内,油灯的火焰被无形的气流压得微微一缩,光线随之黯淡,将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如同鬼魅。
空气粘稠得彷佛凝固的油脂,每一粒尘埃都悬浮在死寂之中,承载着令人窒息的期待。
陈屠与赵四回来了。
他们几乎是踏着自己的心跳声走完了那段返回的甬道,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虚浮而又不真实。
他们的手中,捧着的不是石臼、陶碗与烈酒,而是自己那颗被彻底碾碎後又被重新拼凑起来的、狂热而又敬畏的灵魂。
石臼被沉重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块由整块青石凿成的器物,粗糙而又坚实,边缘还残留着捣碎某些坚硬药材时留下的陈旧印记。
陶碗则被赵四用衣袖反覆擦拭了数十遍,乾净得看不见一丝油污。
至於那坛烈酒,甫一开封,一股辛辣呛人的酒气便猛然冲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囚室,其烈度远非寻常凡品可比。
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
林河的目光依次扫过这三样物品,眼神平静无波,彷佛在审视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仪式。
他没有立刻动手,那种沉稳的静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压,让陈屠与赵四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许久,林河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击在两人的心弦上。
“陈屠。”
“属下在!”
陈屠的身躯猛然一挺,条件反射般应道。
“你来。”
林河的指令简洁明了。
陈屠一愣,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惶恐瞬间攫住了他。
他原以为,这场注定要被载入九幽狱史册的创举,将由神尊亲手完成,他们二人只配在旁观摩圣迹。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能有幸,亲手参与其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石臼前,单膝跪地,以一种学徒面见宗师般的虔诚姿态,等待着下一步的谕令。
“将黑煞根,放入臼中。”
陈屠依言照做。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截漆黑如龙爪的根茎放入石臼,动作轻柔,彷佛那不是一截污秽的植物根茎,而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捣碎它。”
林河的声音继续响起,“用你全部的力气,将它碾成最细的粉末。我要它所有的筋络与纤维,都在你的力量下彻底断裂、分解,释放出它最本源的烈性。”
这道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