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那股属于血牙陈屠的暴虐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抹去,连一丝残余的血腥味都未曾留下。
万籁俱寂。
这是一种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寂静。
它不再是被动压抑的死寂,而是一种主动的、源于灵魂深处被彻底震撼后的失语。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每一个囚犯、每一个守卫惊骇欲绝的表情,都清晰地封存在这一瞬间。
铁栏之后,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间昏暗的囚室。
那里,独臂的身影依旧静坐,他甚至没有动一下,可他投射出的影子,却在众人扭曲的感知中无限膨胀,化作一尊笼罩了整座九幽狱的、俯瞰众生的神魔。
血牙陈屠,那头在这片黑暗丛林中盘踞多年、用无数断骨与鲜血铸就其凶名的猛兽,就这么走了。
不,那不是走,是逃。
是被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彻底击溃了心防,碾碎了獠牙,最终仓皇奔逃。
那个新来的,不是在算计,不是在威胁。
他在宣判。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所有囚犯赖以为生的丛林法则,在他们早已麻木的心脏上,烙下了一个全新的、至高无上的图腾。
疯狗李瘫软在地,他双手捧着的那个陶盘“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条血淋淋的人舌滚落出来,沾满了尘土。
他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痴痴地望着陈屠消失的方向,又缓缓地、用一种看待神只般的恐惧目光,望向隔壁的林河。
他的靠山,他的天,在他眼前,被人用言语说塌了。
一种比死亡更深沉的绝望,如冰冷的海水,缓缓没过了他的头顶。
而风暴的中心,林河,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站起身,仅存的左手扶着冰冷的石墙,动作从容不迫。
他走到铁栏前,古井无波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条肮脏的人舌,最终落在了疯狗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你的主人,给你指了一条死路。”
林河的声音平淡如水,却让疯狗李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冰水兜头浇下。
“而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活路。”
疯狗李猛地抬起头,那双因恐惧而涣散的瞳孔,骤然凝聚起一丝求生的光亮。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徒劳地翕动着。
“捡起来,吃了它。”
林河的目光,落回了地上那条人舌之上。
疯狗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