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空气,因云娘最后那句问话而变得粘稠。
那是一种混杂着甜腻香气与刺骨寒意的凝滞,仿佛连光线穿过其中都会被拖慢脚步。
橘色的灯火映照在女子艳丽的红唇上,勾勒出玩味而残忍的弧度,她的目光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紧紧缠绕在林河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恐惧,或是狂喜。
退缩,抑或是不自量力的狂妄。
她期待着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一种足够取悦她的情绪。
然而,她失望了。
林河的脸庞依旧是一片被风霜侵蚀的漠然,那双深渊般的眼眸里,没有倒映出丝毫波澜。
他甚至没有去看云娘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只是平静地垂下目光,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脚前的那卷竹简。
然后,他弯下腰。
动作缓慢而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那布满狰狞伤疤的脊背,如同一张被缓缓拉开的硬弓,充满了沉默而坚韧的力量。
他拾起了那卷竹简。
这个简单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一种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加狂妄,也更加有力的回答。
云娘眯起了她那双狭长的凤眼,眼底的玩味渐渐被一丝真正的好奇所取代。
她喜欢玩弄人心,而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一块投入深海的顽石,无论她掀起多大的浪涛,都无法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这让她感到一种新奇的、被冒犯的快感。
“看来,你对我的安排很满意。”
云娘的声音再次变得慵懒起来,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玉榻上的红色纱衣随之滑落得更多,露出一片令人目眩的雪白,“那么,我们该谈谈价码了。”
林河打开了竹简。
他的目光掠过上面用朱砂写下的三个名字,以及名字后面详尽的身份、习惯与藏身之所。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宋三”那个名字,仿佛在感受猎物的体温。
“燕影楼,”林河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为我提供庇护。”
这不是请求,而是陈述事实。
他明白,自己这把刀一旦开始在青石城中掀起血雨腥风,必然会引来李威势力的疯狂反扑。
没有燕影楼这面盾牌,他即便能杀人,也终将被无穷无尽的追杀者耗死。
“庇护?”
云娘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带着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