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子系统日志上那行字依旧闪烁:**你比我想象中快**。
林晚没有回应,也没有下令封锁信号源。她手指在控制面板滑动,调出科研组三分钟前传来的分析报告。屏幕右下角显示探针程序已成功注入远程调用地址,回传数据流开始波动。她盯着那一串缓慢跳动的加密代码,低声说:“他们想确认我们有没有发现后门,那就让他们看清楚——我们不仅发现了,还进了他们的通道。”
苏悦站在通讯终端前,听见这句话,立刻将指令转达科研室:“允许探针深度渗透,保持信号稳定,不要切断回传路径。”
科研组负责人接通视频连线,声音带着疲惫:“我们已经捕捉到一段跳转指令,正在逆向解析。但对方用了动态混淆技术,解码需要时间。”
“你还有两小时四十七分钟。”林晚看着能源监控界面,“备用电源负荷即将达到临界值,降频一旦启动,所有运算效率会下降百分之六十。”
“明白。”对方点头,画面随即中断。
大厅内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鸣。林晚靠在座椅上,闭眼片刻。颅内的压迫感仍未消退,像是有东西在缓慢挤压她的神经。她不能再次使用“心灵洞察之镜”,今天三次机会早已用尽,强行开启只会让她失去意识。但她也不再需要了。此刻的局面,不是靠窥探人心能解决的,而是要靠一步不差的技术推进。
十分钟过去,科研组传来第一份还原结果。
病毒初始注入时间锁定在v3.7协议更新前0.8秒。那个瞬间,权限交接流程出现毫秒级空窗,攻击者利用这个间隙,将伪装成校验参数的恶意代码写入签名验证模块。整个过程精准得如同手术刀切入皮肤,不留痕迹。
“不是随更新包进来的。”林晚睁开眼,“是有人在内部配合,在权限切换那一刻打开了门。”
她没把话说完。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
“既然找到了入口,下一步是什么?”苏悦问。
“顺着这条路走回去。”林晚调出系统架构图,放大病毒运行路径,“它从哪里来,就让它原路返回。”
又过了二十分钟,科研组传来新消息:探针成功定位病毒逻辑起点——一个隐藏在第三方认证服务中的中继节点。该节点本应只负责身份核验,却被改造成了远程操控中枢。
“就是它。”林晚指着屏幕上那个不起眼的连接点,“切断其他干扰项,集中算力反向追踪它的指令生成机制。我要知道它是怎么判断我们是否触发自毁协议的。”
命令下达后,科研组立即调整策略。他们不再试图清除病毒,而是构建了一个完全隔离的虚拟环境,将病毒模块整体迁移进去。在这个沙盒系统中,病毒仍在运行,误以为自己仍控制着主系统。
时间一分一秒推进。
凌晨两点五十三分,科研组负责人再次上线,声音里透出一丝紧绷的兴奋:“我们拿到了核心特征码。杀毒程序正在编写,预计八分钟后可以完成测试。”
林晚盯着能源负荷曲线。红色警戒线就在眼前,备用电源已发出低频预警音。如果在杀毒程序完成前系统降频,所有正在进行的运算都会中断,前期努力全部白费。
“通知能源组,优先保障科研区供电。”她说,“哪怕其他区域断电,也要撑住这最后十分钟。”
苏悦立刻拨通专线。监管局那边刚结束联合公告的发布,还没来得及撤线,又被拉进新一轮协调。电话那头传来争执声,但她没有挂断,一直等到对方答应调配应急电力。
三点零七分,杀毒程序测试通过。
科研组没有犹豫,直接将程序注入主系统。林晚全程监控数据流变化。起初几秒毫无反应,警报灯依旧红光闪烁。然后,某一刻,主屏上的异常连接开始逐个断开,被隔离的财务子系统日志停止刷新,那句挑衅留言也悄然消失。
三分钟后,系统状态栏首次跳出绿色标识:**基础防御链路重建完成**。
大厅里没人欢呼。技术人员只是默默抬头看了眼主屏,又低头继续监控后续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