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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捕捉到了更多。
恐惧依然存在,但混杂进了一丝确定感。他们摸到了管道,走过了塌陷的厂房,正在接近地图上标注的最后一段封闭走廊。那里曾是地下储油库的入口,也是目前唯一可能通向深层裂缝的路径。
但她同时也感知到,阻碍在增强。
不只是声音。队员们的记忆开始错位——有人坚信自己昨天还在执行另一个任务,有人反复确认队友身份,仿佛身边全是陌生人。他们的思维像被一层油膜包裹,反应变慢,判断迟疑。而那股外来的意识,正藏在这些缝隙里,悄然渗透。
林晚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意志凝成一道屏障,隔在连接通道的前端。她不能再推送具体指令,那样只会暴露更多破绽。她改为持续释放一种稳定的存在感——不是语言,不是画面,而是一种“你在被注视”的确信。就像黑夜中远处的一盏灯,不指引方向,只告诉旅人:你还未被抛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手指始终压在太阳穴上,身体僵直,唯有眼皮轻微颤动。主控室内灯光微暗,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屏幕上,地理盲区依旧未消,通讯频道静默如死。
忽然,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她感知到了。
调查小组停下了。
前方出现一道弧形墙面,表面光滑得不像混凝土,倒像是某种凝固的液态物质。它微微起伏,如同呼吸。而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空气中响起一阵低频震动,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作用于颅骨内部。
队长抬起手,示意全员趴下。
没有人动。
他们的瞳孔同时收缩,视线聚焦在那面墙上——它开始泛起涟漪,像水膜被风吹皱。
林晚的喉咙发紧。
她看见了。
通过那条脆弱的精神链接,她“看”到了墙后的景象: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模糊的光影,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排列方式竟与城市电网节点完全一致。
它不是随机形成的。
它在模仿整个城市的运行结构。
而此刻,那团光影微微转向,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林晚猛然意识到——它也在“看”回来。
她来不及切断连接。
一股更强的反向压力撞入她的意识,眼前闪过调查小组每个人的面孔,接着是科研室的数据屏,是市场代表发布的公告文字,是她写下探测方案时敲击键盘的手指。
它在扫描她。
它在学习她。
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道简短意念推出:
“不要碰那面墙。”
话音未落,她的视野骤然黑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