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电切断的瞬间,监控画面黑了三秒。
林晚的手指没有离开控制台。她盯着屏幕恢复后的灰白影像,确认清洁机器人停在走廊中段,外壳指示灯熄灭。服务器室内的热成像信号开始移动,四道轮廓迅速后撤。
“备份完成。”频道里传来队长低沉的声音,“正在撤离。”
林晚点头,目光扫过生理监测数据。最后一名队员的心跳仍偏高,但节奏稳定,意识清醒。她没有开启“心灵洞察之镜”,此刻的精神已接近临界点,太阳穴像是被细针反复刺入。但她知道,最关键的阶段才刚开始。
“接应组原地掩护,索具通道保持畅通。”她下达指令,“主控中枢目标不变,按第二预案推进。”
队伍撤离服务器区后,沿着备用通风管爬行七分钟,抵达主控室下方的技术夹层。门禁系统位于正上方,需从检修口垂直进入。
“生物锁识别模式为声纹+虹膜。”科研团队的技术员接入通讯,“我们模拟了三种常见声频,都无法触发响应。”
林晚闭眼。她想起三个月前在赵铭办公室外短暂开启“心灵洞察之镜”的那一瞬——对方脑海中闪过一段数字组合,伴随一个模糊音节:“归零者不回头。”
那不是密码,是某种内部代号。
她睁开眼,调出语音分析界面。“把这段录音提取出来。”她将记忆中的音节转为波形图传过去,“用降噪算法还原原始发音特征,生成匹配声纹包。”
技术员沉默两秒。“这需要至少八分钟。”
“给五分钟。”她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盯着主控室门外的红外影像。目前尚未触发警报,但总部安保系统的轮巡频率正在加快,每隔九分钟就会有一次全区域扫描,下一次将在四分钟后启动。
“成了。”技术员声音微颤,“声纹模型已生成,传输至队长耳机。”
林晚接通行动频道:“输入代号‘归零者’,发音尾音下沉,像在咽下最后一个字。”
夹层内,队长摘下手套,将微型接收器贴在耳道深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语音输入键。
“归零者。”
门侧面板闪烁两下,虹膜扫描光束自动亮起。队长迅速取下战术面罩,直视镜头。三秒后,金属门发出轻响,向内滑开。
“进去了。”他说。
林晚立刻下令:“所有人退出十米,关闭外部光源。”
就在门开启的刹那,主控室内壁的暗格弹出一根细管,喷出无色气体。若非提前预判,整支队伍都会吸入神经抑制剂。
“自毁信号已拦截。”科研团队报告,“‘夜影-2’成功阻断脉冲回路。”
林晚没回应。她盯着屏幕上缓缓展开的数据目录——资金流向、人员名单、实验日志,全部分类归档,甚至标注了销毁优先级。
“开始下载。”她说,“加密通道全开,所有数据同步传回备份节点。”
下载进度条缓慢爬升。百分之五、十二、二十三……每提升一格,林晚的呼吸就沉一分。这些文件一旦公开,足以让整个组织在全球范围内被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市场团队的负责人接入通讯:“境外合作媒体已准备就绪,等你信号。”
林晚看着时间。距离下一轮全区域扫描还有六分钟。
“不等了。”她说,“发布第一批次证据,内容按预定顺序推送。”
“可是部分文件还没解密——”
“不需要全部。”她打断,“先放账目流水和受害者名单,配上录音片段。只要掀起舆论浪潮,他们就没法从容转移核心成员。”
指令下达三分钟后,国际社交平台开始出现相关话题。起初只是少数账号转发,随后多家主流媒体跟进报道。短短十分钟,热搜词条攀升至前十。
总部内部,应急广播突然响起。
林晚立即调出内部通讯记录。有人在使用紧急信道召集高层撤离,同时尝试连接海外数据中心,意图远程清除资料。
“他们要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