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更加空洞,“我陪他们睡觉,他们就分给我一点吃的,一点水,这样,我就能活下去。”
林韵的呼吸一窒,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安琪冰凉的手。
安琪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抽开。
“后来,遇到了瘦苗他们。”
她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瘦苗……他很凶。他把我从那些人手里抢了过去,不许别人再碰我。”
“他会打我,骂我,把我当成他的东西,但是,我再也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要陪谁睡觉,也不用担心第二天会不会饿死。”
安琪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只要把他伺候好了,我就有吃的,他虽然打我,但也会把抢来的最好的果子给我,我……我不知道……”
她哽咽的说不下去,整个人陷入一种巨大的困惑和痛苦之中。
“我甚至觉得,他对我……是好的,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为什么不让我去陪别的男人?”
“所以,当他被赵川惩罚,当你们逼着我吃掉他的食物时,我心里其实是害怕的,我怕他会更恨我,怕他以后……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上了压抑的哭腔。
林韵听得心都碎了,她把安琪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怎么这么傻,那不是好,那是占有,是控制!”
沈瑾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此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又锐利。
“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安琪和林韵都抬起头看她。
“这是一种心理现象。”
沈瑾看着安琪的眼睛:“当一个人被囚禁,被伤害,在绝望中,施暴者偶尔给予的一点点小恩小惠,比如一口食物,一句不那么难听的话,都会被受害者无限放大。”
“你会把这种微不足道的‘善意’,当成是救命的稻草,你会开始依赖他,甚至为他的暴行寻找借口,你会觉得,他虽然打你,但他还给你吃的,所以他本质不坏,你把这种对生存的依赖,错当成了感情,甚至爱。”
沈瑾的话精准地触碰到安琪内心最深处,那块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地方。
安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惊讶疑惑,显然她也想过。
沈瑾直接下结论:“你不是爱上了他,你只是爱上了被他囚禁时,那种不用自己思考、不用自己面对危险的‘安全感’,你爱上的,是那个伤害你的人所制造的牢笼本身。”
安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依赖……
错当成了感情……
爱上了牢笼……
每一句话都赤裸裸的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