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结果出来了。”
杏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快步走进听竹院,楚明烛正对镜由阿亚梳理着髻,闻言示意阿亚停手,微自铜镜中看向杏儿。
杏儿缓了口气,继续禀报,眉头却不自觉地蹙起:“榜是一个名叫北贺的考生。
但……奇怪的是,榜前围观的考生很多,惊叹北贺这个名次更是的有一大半,却无不对他高居榜感到意外。”
她见楚明烛目光沉静,似在细听,便压低了声音,凑近几步道:“奴婢在榜下听得真切,身旁几位看似也是考生模样的人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言道,他们这些学子自提前入京备考以来,私下里诗会、文会也聚过不少次,彼此都有些了解。
那个北贺,虽确有才学,文章也算工整,可在他们这群拔尖的学子中,至多算是中上之姿,无论如何也够不上这独占鳌头的水平。”
“反而,”
杏儿语气加重,带着明显的惋惜,“他们交口称赞一位名叫岑回的寒门学子,说此人平日无论诗词歌赋,还是经义策论,见解皆极为不凡,每每令人叹服,本是此次夺魁的热门人选。
可谁知……放榜之上,竟遍寻不到他的名字,应该是……落榜了。”
岑回……
这个楚明烛记得。
那夜她潜入严府,亲耳听闻严嵩与管家的密谈,其中便提到了这个名字。
他就是那个试卷被偷梁换柱、夺了功名的倒霉鬼。
心中了然,楚明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转向阿亚,“时辰不早,动手梳妆吧。”
复又对杏儿吩咐,语气郑重,“杏儿,你另有要务,那边…你需亲自盯着,务必谨慎,确保两日内能见到人。”
顾及到阿亚在场,她说的委婉,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小姐,奴婢明白。”
杏儿连忙应下,她深知此事关乎楚明烛退婚的谋划,责任重大。
见楚明烛将这种要紧事交给她去办,杏儿心中只有被楚明烛信任的郑重,并没有因此对阿亚陪着赴宴而产生半分芥蒂。
……
一番细致打点,已是午时初刻。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为楚府庭院铺下一片明晃晃的光斑。
楚明烛在阿亚的陪同下步出听竹院,正准备前往太子府赴宴。
忽地,院门外一道小小的身影气冲冲地直撞过来。
待人走近,楚明烛才看清,来者竟是她的小弟楚明澈。
自那次全家勉强凑齐的接风宴后,这位嫡出的弟弟与她便如同陌路,他在国子监专心进学,她在听竹院养伤筹谋,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这般怒气冲冲寻上门来,楚明烛也不知是为何?
不待楚明烛开口询问,楚明澈已在她面前站定,仰起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小脸,伸手指着她,开口便是恶言相向:“楚明烛!
你个短命鬼!
乡巴佬!
是不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才害得父亲和母亲生了嫌隙?你真该死!”
话语如此刻毒,全然不似一个孩童应该有的心性。
楚明烛原本平和的面色骤然冷冽下来,眸中温度骤降,如同覆上一层寒霜。
她并未立即动怒,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明澈,你把你方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楚明澈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怯,但旋即被一股蛮横之气顶了回来,梗着脖子,声音更高了几分:“说就说!
我说你楚明烛就是个短命鬼!
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
都怪你,父亲和母亲才会吵架!
我说十遍也是这话!”
今日恰逢国子监休沐,楚明澈满心期待,只因温若瑜早先答应要亲手为他做最爱的核桃浆酪。
可他左等右等,直至日上三竿,也没见到浆酪的影子。
他憋不住跑去温若瑜的院中,却只见小厨房冷灶冷锅,哪有什么浆酪?
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