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刘秤砣是渡口摊贩的“看口人”,管日租与规矩,脸面不小。
他绕着推车转了半圈,眯起眼:“新来?昨儿就听见动静。牌子挂得清楚,笼子压得正,火也压得住。”
孟鸢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日租铜板,不多不少,双手奉上:“规矩要紧。”
刘秤砣掂了掂,又看了看她的推车与火匣,点头:“明白人。渡口风大,挡风布再压低三分,省得火虚。还有——”
他嗅了嗅那股清鲜,“虾味不腥,做得细。好。”
他抬下巴,示意旁人:“这摊子往里挪半步,给她留条道。”
声音不高,话却顶用,队伍自然地往里收。
茶棚掌柜扶着门框笑:“秤砣说好,那是真好。”
“刘爷,我这也是包子——”老蒸笼摊主急了。
刘秤砣眼皮都不抬:“那你也把味儿做出来。”
队尾忽然乱了一下,一个小厮扛着空食盒挤了进来,气都快喘不上来:“孟娘子!我们老爷说,再来二十个蘑菇鸡丁、二十个鲜肉、十个虾笋鲜——都要热的!”
“哪位老爷?”
小厮左右看看,压低声:“孙……孙老爷。”
周遭像被风拂过一般,细碎的惊喘在队伍里蔓延开来。
老蒸笼摊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硬撑着扯掉围裙往旁边坐去。
“现蒸。”孟鸢答。
她把新一笼虾笋鲜排得更紧密几分,笼底垫了薄薄一层油纸,锁汤也防粘;揭盖那刻,先用勺沿着笼边回一圈,让积水不滴回包子顶心,才递出去。
小厮接过时眼睛一亮:“我们老爷说,‘先嘬汤’,他记住了。”
一句话——立刻有客人学着嘬汤,嘬完还郑重其事点点头。
队列前端,一个穿青衣的短褂汉子把斗笠往后掀了掀,露出半张脸,看了一眼钱匣,又看了看她捏褶的手。
他没有买,转身顺人流退了出去。
茶棚掌柜盯了他背影两息,低声嘟囔:“像是……舟行会的人。”
孟鸢嗯了一声,不接话。
舟行会在这条水线上气力不小,盯上的是她的人流,还是她的摊位,暂且不知。
人潮一波接一波。
中午过后,第二格钱匣子满了半匣,虾笋鲜卖得出乎意料地快,几次差点被夹错,她只得把“虾笋鲜”那一行用朱笔重描一遍。
“孟娘子,你这虾笋鲜,再来两个,我上船就走。”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