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忽点向某处裂隙,“三日前我已命人将二十车芒硝埋在此处。”
更鼓声穿破晨雾,花魁抱着焦尾琴出现在残破的敌楼上。十指轮拨间《广陵散》杀伐之音再现,琴弦震处,城外突然传来战马惊嘶。苏婉儿跃上垛口眺望,只见狄军先锋阵型大乱,数十匹战马竟互相撕咬起来。
“我在草料里掺了蛇涎香。”花魁面纱下飘出轻笑,“这点小把戏,还是跟将军学的。”
长公主突然挥剑劈向敌楼木柱!剑风过处,藏在鸽笼中的铜管滚落在地。她拾起铜管对着曙光细看,管内残存的药粉让凤眸骤寒:“七日追魂散?狄王的细作倒会挑地方。”
林川接过铜管轻嗅,忽然纵声长笑。笑声未歇,神龙剑已化作青虹贯入敌楼地砖。砖石崩裂时,三名身着周军服饰的细作破土而出,手中淬毒的弩箭齐发!
“留活口!”林川厉喝声中,苏婉儿银枪如龙探海,挑飞弩箭时将最矮的细作钉在梁上。郡主罗伞骤合,伞骨银针封住另一人穴道。唯有第三人咬碎毒囊,倒地前嘶声狂笑:“主人已在城中埋下三百斤火药...”
轰隆巨响从城东传来,刺史府方向腾起浓烟。林川脸色骤变,青衫疾掠时肩头旧伤迸裂,血滴在神龙剑上竟泛起幽蓝光泽。苏婉清提着药箱从马道奔来,见状银针连闪:“川哥哥不可妄动真气!那火药...”
“是幌子。”林川剑尖挑起细作衣领,露出内衬的貔貅纹,“李平山余党的标记,他们真正的目标...”他忽然旋身挥剑,剑气将三支袭向苏婉清的冷箭绞碎,“是粮仓!”
粮仓方向果然传来喊杀声,但见数十黑影正与守军混战。长公主软剑如虹掠去,红裳过处敌喉绽血。她突然踢翻某个粮垛,垛底露出的不是米粮,而是捆捆箭矢:“本宫早将粮草转移了,这些是给狄王备的‘回礼’。”
旭日初升时,城头血战暂歇。林川倚着箭垛调息,苏婉清正为他重新包扎伤口。少女指尖拂过狼毒箭留下的青痕,泪痣在晨光中盈盈欲坠:“若再用剑气,毒入心脉就...”
“无妨。”林川忽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将染血的鹅黄帕子塞回她掌心,“待此间事了,我陪你去挑新料子。”抬眼时正对上苏婉儿灼灼的目光,将军之女冷哼一声,抛来牛皮水囊:“看什么看!喝你的断头酒!”
郡主忽然轻咳,罗伞转向城外:“狄王开始攻城了。”
众人凝目望去,但见地平线上涌现玄甲洪流。近百架投石机缓缓推进,当先飘扬的王旗绣着金色狼头。花魁指尖琴音陡然转急,弦声裂空处,敌阵中突然炸开数团火光——正是昨夜林川命人焚毁的屯盐仓方向。
“时机到了。”林川振衣而起,神龙剑龙吟响彻云霄。他目光扫过城头众人,忽然解下剑穗系在苏婉清腕上,又将狼牙坠抛给苏婉儿:“若日落未归,婉清执此物见太后,婉儿持此符调漠北军。”
长公主突然扯断颈间玉坠掷来:“带着!此物能挡三次致命伤。”郡主罗伞轻旋,伞骨脱落重组为短剑:“我的暗卫已在鹰愁涧接应。”花魁焦尾琴第七弦崩断,弦丝缠绕林川左腕:“琴弦为信,弦断时便是动手号令。”
晨光镀亮林川染血的侧脸,他忽然纵身掠下城头。青衫在万军瞩目中踏着云梯疾走,神龙剑挥洒如青龙破浪。狄军箭雨袭来的刹那,城头琴音骤起,苏婉儿银枪舞作雪轮,郡主短剑绽出寒星,长公主的软剑更化作赤练横空。
“川哥哥——”苏婉清的呼唤被风声扯碎。她看见那道青影没人玄甲洪流,神龙剑啸如九天惊雷炸响。狄军王旗应声而断时,朝阳恰好跃出云海,将潼水染成金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