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情,我决不怨你,这些年来,贺老夫人与我家助益颇多,你也待我很好,两家的交情也会依旧;统共我只有一句话,若有我,便不能有曹姑娘,偏房,妾室,丫鬟,统统不行!
成婚之后,表妹最好见都不要多表哥了,有事只与我说好了,免得瓜田李下之嫌!”
说完这句话,明兰也觉得精疲力竭,朝着贺弘文福了福,又对着曹锦绣周到的行了个礼,然后再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一路走,明兰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拿袖子用力揩着脸上的湿润,在小桃和丹橘看见之前,生生把泪水都吞了回去,揩干面庞,迎着阳光,面带微笑,一切都很好。
盛府西侧,寿安堂正屋里,门窗都紧关,屋里只有两个人。
‘啪’的一声,一把戒尺被摔在地上,明兰跪在老太太面前,收回被打的红肿一片的左手,强忍着疼痛,低头不语。
“你竟敢如此大胆!
当我不忍罚你不成?”
老太太倚在罗汉床上,气的不住喘气。
“孙女不敢。”
明兰低声道。
“你你……”
老太太指着明兰说不出话来,喝道,“你就这般怕嫁不出去了?还要上赶着去和人争!
你是什么身份?曹家是什么身份?什么曹锦绣,给你提鞋都不配!”
明兰静了一会儿,道:“曹姑娘的确是个可怜人。”
“你倒好心?”
老太太冷笑。
“不,孙女是个自私之人。”
明兰抬头朗声答道,“曹姑娘再可怜,也不能叫孙女让步!
她想进门,做梦!”
老太太这才气平了些,慢慢匀了呼吸,道:“你怎这般死心眼!
没有他贺屠户,咱们便要吃带毛猪不成?老婆子我还没死呢!
闭眼前,定要给你寻个妥帖的好婆家!”
明兰脸上浮起苦涩的微笑,慢慢抚上老太太的膝盖,道:“祖母,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夫婿?哪有真正妥帖的婆家?”
盛老太太心头大震,却倔强的瞪了明兰一眼:“你就瞧着贺弘文这般好?”
“不,他并不是最好的。”
明兰异常冷静,眼睛直直的看着老太太,“这些年来,祖母为孙女的婚事寻了多少人家,可最终您还是属意贺家,这是为何?因为,您也知道弘文哥哥着实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自立自强,温厚可靠,他自小便发愿不想纳妾;您选来选去,还是觉着弘文哥哥最好,不是吗?”
盛老太太一阵语塞,忿忿的转过头去。
明兰轻轻抚上老太太的膝盖,语声哽咽:“那年我搬去暮苍斋,祖母您说,没有人能为孙女遮挡一辈子风雨的,孙女记下了。
……如今,外头的风雨打进屋子来了,祖母怕孙女受委屈,又想替孙女关上门窗遮住风雨;可是,这不成呀。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们退让?”
明兰的语气忽然激烈起来,声音像是在敲击铁锤般的坚决:“人活一辈子,路上总有许多不平坎坷,总不能一瞧见坑洼就绕开了!
我要跨跨看,拿泥沙填上,搬石头铺平,兴许走过去便是一条通途!
怎能一遇到不如意,就否决了好容易相来的人家!”
盛老太太心头震动的异常厉害,老眼湿润的迷蒙起来,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不知何时竟然这般勇敢果决,她自己缺的就是这么一份坚韧,当初太容易放弃了,这番话说下来,老太太也犹豫了:“你觉着……能行?”
明兰摇摇头,眼神一片清明:“难说。
兴许弘文哥哥能不负老太太所愿,但是,也许弘文哥哥心里恋着曹姑娘也不一定,若是如此,我便认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孙女尽过力了,剩下的,瞧老天爷罢。”
老太太颓然倒罗汉床上,久久无语。
明兰看祖母一脸颓败,心有不忍,撑着床沿慢慢爬起来,双膝刺疼的火烧火燎,疼的几乎岔气了,她强忍着疼痛,坐到祖母身边,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