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下达。
刘述栋所在的33团也接受挑选其中30头牛,并派人押运至香江的光荣任务。
人都皆知,押运牲口是一项十分艰苦的工作,特别是押送大牲口,需经过长途跋涉后,港方接受的牛不仅是要活的,而且还要腰肥体壮,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经过团生产股领导的反复商定,刘述栋便成了担负此行重任六人中的唯一知青。
当年刘述栋才20岁,血气方刚,其余五位均是四、五十岁的老职工,有兽医站殷振鼎站长、配种站王大明站长、收购站胡宗堂以及基建队驭手老邓和饲养员李邦平。
他们都是当年抗援c转业后开发北大荒的铁道官兵。
刘述栋他们每人领到一枚印有“……共和国押运员”金字的红底胸章佩在胸前,十分神气耀眼——因为他们是代表祖国执行援港任务的。
说实话,要把30头活牛包质保量地从黑江高官途运送到香江,看似容易,做起来却十分艰辛。
先别提人在这十天八天里的吃喝拉撒睡待如何解决,就说从时值大雪纷飞的东北边疆到烈日炎炎的南国边陲;
直跨八省二市,行程5000多公里,途经黑、吉、辽、津、……粤,幅员跨度之大所形成的气候变化是对人畜的严峻考验,这牛的给养更成了刘述栋他们运筹的头等大事,决不能掉以轻心。
这还不算,在活牛送往香江前,必须对它们进行“体格检查”。
否则让病牛流入香江,将酿成大祸,个人问题事小,但祖国声誉可是大事。
这是一项严肃的zz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于是刘述栋他们把从各连队选送上来的牛集中在一起逐个捆绑、过磅、烫号、按头、剪毛、消毒、进针、抽血、止血、化验,等结果全部检查通过后才嘘吁了一口气。
经过五天充分准备、体检通过、粮草在即,一切就序,只挨火车皮拉到迎春镇总库旁的叉道上即可装车。
那是10月21日,大雪纷飞,东北的十月已冰冻一尺了。
下午三点,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大风还在毫无顾忌地倾泻。
一辆蒸汽机车头推动着二节60吨载的闷罐子空车皮,徐徐停靠在指定的站台旁后,径直离去,也未交代何时发车。
车皮门在车箱的正中,已事先被打开。
刘述栋他们必须将牛分别先赶上二节车皮,并按其头数分圈在车箱的两侧。
为的是便于筑上木栏杆,腾出中间地带可供放水缸、豆饼和牧草。
同时也解决了他们的睡觉之榻,只是冬天又冷不敢开车门,于是人畜混居在同一闷罐车内同呼吸。
北大荒的牛从未见过大世面,更没见过火车。
刘述栋他们是前拉后推好不容易才把30头牛赶上车箱。
然又分两边扎栏杆往车上搬水缸、豆饼、水桶、扁担、喂得萝、铁掀和饲草等还得将水缸挑满。
下午六点一切准备就绪,天黑得像锅底一样,仍下着大雪,五位老同志各自回家吃饭,并与家人告别。
因不知火车何时发车,大家相约一小时内赶回集中。
刘述栋光棍一条无家可归,所幸的是,他的同学们早已相约在高总库不远的修配厂集体宿舍专程为他来送行。
一帮京城来的同学相见好不热闹,酒菜备齐,锅碗飘盆一起上阵,一来祝贺刘述栋有这好机会去香江,二来归途中路经京城,可代问他们父母好……
如此这般,大约过了40分钟,刘述栋的第六感觉提醒自己“该走了”可不能耽误了大事!
于是,刘述栋用下吃剩的半拉馒头,提起旅行袋和一桶豆油,匆匆告别同学们,冲出房门,迎着漫天大雪,满怀信心地一步深,一步浅地向车皮奔去……
结果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当刘述栋冲向站台时,只见二条冰冷的铁轨闪烁着寒光,无情地伸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