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不出来。
赵烈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抹了把脸,粗粝的掌心摩擦着皮肤,火辣辣的疼。
“疯子……”
他低低骂了一声,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轻蔑,反倒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越想,心头越是惊疑。
“是啊,他一个新入军的年轻人,凭什么敢说这种话?”
“难不成真以为,凭几根银针、几句大话,就能改写局势?”
“荒唐!简直荒唐!”
可就是这样的荒唐,竟在他心口燃起了一丝火苗。
那火苗微弱,却让他在这死气沉沉的夜里,莫名感到一丝温度。
赵烈胸膛起伏,半晌后,他忽然低低笑了两声。
笑声带着沙哑,却出奇的畅快。
“哈哈……疯子啊,疯子。”
“可偏偏——我就喜欢这样的疯劲。”
他喃喃着,眼神渐渐亮了几分。
那股亮光,仿佛从心底透出,照亮了原本压抑到极点的黑暗。
赵烈蓦地抬头,望向远方漆黑的天幕。
他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说不清的笑意。
“这家伙……”
“倒是对我的胃口。”
“有股疯劲。”
“倒是个好苗子!”
他说完这话,整个人忽然轻松了几分。
肩膀依旧沉重,但那份死气沉沉的压迫,似乎被冲开了一条缝隙。
风依旧冷,夜依旧黑,可赵烈心底,却第一次涌出了一丝说不清的悸动。
他大步往前走去,靴底踏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步伐,比先前更为坚定。
夜幕沉沉,风声猎猎,平阳城内的军营里笼罩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息。
赵烈守在营帐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帐内的床榻。
沈铁崖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极其微弱。胸膛仍在起伏,可那双眼皮却始终没有掀开半分。
赵烈眼皮发沉,整个人连魂魄都像是被死死压住了一般。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推开帐门走进来了。每一次,都带着满心期待,可每一次看到的画面,都是同样的安静与沉寂。
“怎么还不醒……”
赵烈在心里低低嘟囔,声音里带着几分隐隐的颤抖。
宁萧明明说过,喝了汤药,配合针灸舒筋活血,顶多一夜,就能好过来。
可现在呢?
整整一日过去了,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此刻夜色深沉,沈铁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赵烈心头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股躁意压得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对,不对啊……”
他在心里喃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难不成,那小子说错了?
——他弄错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赵烈整个人猛地一震,胸口骤然发凉。
他拼命摇头,咬紧牙关,心口像是要爆裂开。
“不可能,不可能!他看着那么笃定,不该啊!”
赵烈死死盯着沈铁崖的面庞,额头青筋鼓起。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双紧闭的眼皮依旧没有半点要睁开的迹象。
赵烈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身,掀开营帐,疾步而去。
……
另一处营帐中,灯火摇曳。
萧宁静静坐在案前,案几上铺着一张旧旧的军阵图,他眉目沉静,似乎正在推演兵势。
赵烈大步闯进来,带着一身焦躁与急切。
“宁兄弟!”
他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慌乱。
萧宁抬起头,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