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敌当前,圣上御驾亲征,此乃雄略之举!若能大破大疆,必名垂青史,百世称颂!”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是啊,五王之乱,圣上力挽狂澜,今又誓师北伐,胸襟何等恢宏!”
然而,也有人冷笑一声,压得极低:
“恢宏?哼,若一旦有失,你们所谓的恢宏,能救宗庙乎?能救天下乎?”
此语如暗针,刺在几人心口,一时间,无人再敢言语,只剩衣袂拂地之声,在长御道间荡漾。
更多人心头,都在翻涌着同一个念头:
——这是帝王的英断,还是少年的孤注一掷?
……
行至丹墀外,许多朝臣自发聚在一处,低声议论。
有担忧者,面色惨淡:
“内乱方平,百业未复,圣上若出京,此后宫廷谁主?”
“霍阁老尚在,许阁老尚在,自能镇压。”
有人反驳,却语气并不坚定。
“呵,镇压?五王虽死,但剩下的中山王,真会就此安分?”
一名老成持重的谏臣冷冷开口,目光幽深:
“我大尧百年之基,最怕的,不是外患,而是内乱!”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默。
这声音,像一缕阴影,悄然笼罩在众人心头,让人透不过气。
有人想说“君王当以身殉社稷”,却终究未敢出口。
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心底的忧虑,并非无端。
——圣上御驾亲征,的确有风险。
而这个风险,一旦落地,将是山河震动,社稷崩塌!
……
片刻后,朝臣们散作数股,消失在宫门外,议论之声却仍在宫城之中回荡。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厚重的殿门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哗,屋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萧宁负手立于御案前,神情冷峻,目光落在御案上铺开的边防图册,指尖轻轻点在那一道红线之上。
那红线,仿佛是一道灼人的伤口,从北疆一路蜿蜒,直逼京畿。
殿中,只余三人:许居正、霍纲、魏瑞。
这三人,是朝中最得圣上信任的心腹重臣。
可此刻,他们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陛下,此事……万不可行!”
许居正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抑不住的焦急。
“御驾亲征,虽显帝王威武,但其险万倍于旁人!宗庙社稷,何以为重?天下百姓,何以为安?”
霍纲紧随其后,重重点头:
“陛下,若此战有失,非独北境,整个大尧都将陷入深渊!臣请陛下三思!”
魏瑞虽未多言,却紧锁双眉,缓缓躬身,显然心意与二人一致。
……
萧宁缓缓抬眼,目光如寒星,扫过三人,声音却极为平静:
“你们以为,朕未曾思量此事?”
“……”
三人一怔,随即俯首,不敢作声。
萧宁缓缓绕过御案,步伐沉稳,声音一字一句,铿锵落地:
“此战若败,后果,朕比你们更清楚。”
“但朕问你们——谁能领此军?”
他猛然止步,目光直直落在许居正身上,冷声喝问:
“谁,能镇北境?!”
话音如雷,震得三人心头一颤,呼吸一窒。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
半晌,霍纲硬着头皮开口:“庄奎如何?他乃临州统帅,战功赫赫,今又任兵部尚书,威望不凡,若由他统军,边将必服!”
此言一出,魏瑞连连点头:“庄奎铁血忠勇,陛下若信重,必能死战沙场!”
然而,萧宁只是淡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