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错了。”
“你不是戏子。”
“你是……剑台上的疯子。”
“是我从未真正遇见过的敌人。”
“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所有对剑中,愿以命搏民的王。”
他缓缓低头,右手覆在剑鞘之上。
手指轻轻一紧,剑身微颤。
他第一次,在出第三剑前,不是心如止水。
而是——心有波澜!
“你赢了。”
他闭上眼,轻声呢喃。
“不是赢了我。”
“是赢了,我的尊敬。”
风起时。
他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冷冽如霜:
“你此一战。”
“足配我第三剑。”
“此剑——我会认真。”
“认真斩你。”
“也认真敬你。”
另外一边,十里长亭之上,风微起,旌旗无声。
道一站在亭边。
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指节泛白。
远处的剑台之上,那一幕幕画面,重重叠叠撞进他眼里。
——萧宁。
——血衣不倒。
——举剑请战。
——明知必死,仍请“第三剑”。
那一刻,道一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响。
他整个人怔在原地。
身后的剑匣轻震。
那柄未曾出鞘的小剑,似也随他心意悸动了一瞬。
“不对。”
“这不对。”
他喃喃出声,像是在自语,也像在自我否定。
不是否定萧宁。
是否定——刚刚的自己。
在刚才,他的眼中,萧宁不过是个极会演戏的皇帝。
利用剑局博名望,借百姓祈愿全身而退。
他甚至因为“识破”了对方的伎俩,而有些微妙的自得。
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自己——
可笑至极。
他看着台上的萧宁。
那人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刻在烈火中的青铜战神。
血从他肩头流下,顺着手臂滴落剑尖。
可那剑,仍未垂。
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那一双不退不屈的眼睛。
清澈如初。
冷静如山。
倔强如火。
“他不是演戏。”
“他是……真的想死。”
“为了……一州百姓。”
道一的心,狠狠一颤。
他不敢再看。
可他偏偏又移不开目光。
“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
声音微弱,像风吹落叶一般轻。
可他知道,这句“我错了”,是他为自己下过的最重一道断语!
他错得彻底!
“一个人,若是愿意舍身为名,为威,我尚能理解。”
“但一个人,若是明知死局,明知众人会替他请命,却依然不退……”
“那不是权谋。”
“那是执念。”
“是……信仰。”
他的喉咙一阵发涩,竟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回想起过去许多画面。
想起在剑道修行中,师尊曾说的一句话:
“剑之道,不止是力,更是心。”
“你佩服的,不应只是胜者,而是——敢以命承剑者。”
那时,他不懂。
他以为“胜”就是一切。
以为剑道只讲高低,不讲情义。
可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