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棋啊……”
“你赢了……萧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原来,从他第一步派出七位高手阻截萧宁起。
从他第一步安排付长功试探秦玉京起。
从他第一步鼓动淮北王登台起。
他便已经落入了那个年轻皇帝的长局之中。
每一步,皆在算计。
每一招,皆有后手。
而他引以为傲的筹码——
无一例外。
皆为他人搭建的“戏台”。
他的戏,已经演完了。
——
火光映照下,马车缓缓驶入洛陵城内。
元无忌翻身下马,率众军拱卫于左右。
车门打开。
禁军将士低声禀道:
“启禀王爷。”
“康王殿下已在天牢候您。”
汝南王没有回话。
他只是慢慢抬头,眼神已无波澜。
然后,他迈步下车。
步伐稳健如旧,却不再有昔日王者之风。
他就这样,缓缓踏入了洛陵宫阙之中。
踏入那属于帝王的掌控。
踏入那座,为他准备好的——囚笼。
而那条通往天牢的石阶上。
早已有一人,负手而立。
康王萧康,披着玄衣,面容沉静。
他轻轻一拱手:
“汝南王。”
“请吧。”
这一刻,洛陵之夜。
彻底落幕。
夜深如墨,天牢沉沉。
风从铁窗缝隙间拂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湿冷与腐气。
牢狱石壁之上,油灯孤燃,光焰颤动,将影子拉得狰狞可怖。
汝南王萧真,被粗链锁于石柱之下,双手紧缚,双足戴枷,鬓发凌乱,黑袍染血,狼狈不堪。那张曾令朝堂臣子噤若寒蝉的面庞,如今竟徒余灰败。
康王萧康站在他对面,一身宫中亲王服,神色肃然,手中一柄明黄卷轴紧紧收拢在手。
“王兄,”他缓声道,“稍后,会有一位故人前来问话。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趁此时间,想清楚。”
萧真垂眸无言。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怒骂,只是神色平静,仿佛那一身铁链,不再是枷锁,而是一件沉重的旧衣。
康王见状,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迈出牢门,望着那条昏暗的甬道。
不久后,一道金冠龙纹的身影,缓缓自光影深处现身。
——萧宁,来了。
康王当即弯腰行礼,几乎卑躬屈膝地迎了上去:“陛下。”
“人可醒?”萧宁语调淡漠,步伐未停。
“醒着,一句话也没说。”
“嗯。”萧宁应了一声,背手缓步迈入天牢最深处。
……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油灯映照下,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方龙威天颜,一方颓败囚徒。
萧宁驻足不语,凝视着面前的汝南王。良久,才低声道:
“王兄,好久不见。”
“……是啊。”萧真咧嘴笑了笑,牙缝间带着一丝铁锈味,“自你登基后,我们还是头一回以‘君臣’相见。”
萧宁缓缓坐下,双肘倚在膝上,盯着他:“你输得不冤。”
“我认了。”萧真点头,神色没有半分挣扎,“本王输了,愿刀愿剐,悉听尊便。”
“只是——”他忽地抬眼,“我有一事,不解。”
“讲。”
“本王那十五万汝南兵马,已经按照安排,以勤王之名进驻京畿,至今未动。”他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