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义,又值几何?”
“如今,我割地送人,他走;我掌兵控场,你们留。”
“输赢已分,正道已断。你们……服么?”
他一步步逼近,目光如渊,言辞如剑。
许居正、霍纲、郭仪三人皆沉默。
是啊,他们还能说什么?
他们曾高举清廉与正义,却也曾投身权衡与博弈;
他们不是不懂局势,只是曾寄希望于“贤王”,寄希望于一位还能尊圣上、念百姓的王爷。
可到头来,他们错看了人,也断送了自己。
郭仪惨笑一声,满目悲凉:
“服?呵……”
“本相一生忠于大尧,若此生终要死于奸贼之手,那便死!”
“但你要记住,今日杀我者,不是为了国,不是为民,而是为你淮北王的野心,为你那不敢光说的——帝位!”
“你今日可不敢说出口吧?你不敢!”
“因为你知,你不过是个靠着假剑、假仁、假名声撑起门面的伪王!”
“你有种,便在天子未归前,登基称帝!”
“否则……你也不过是个,比我们更怕死的人罢了。”
淮北王眼中寒芒一闪,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你……找死!”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将挥刀横劈,郭仪身边一名老臣当场鲜血四溅,倒地毙命!
鲜血喷洒在许居正与霍纲的朝服上,竟让两人怔在原地,久久未语。
而淮北王,只是轻轻转过身,抖了抖衣袖:
“拖下去,该杀的杀,该审的审。”
“本王不需要不听话的大臣。”
长亭之上,风声猎猎。
昔日的贤王,如今铁血冷面、杀伐果决;昔日的清流,如今心碎如灰、悲怒难言。
这场本是“守疆卫国”的比剑之会,终成一场“权势夺命”的清洗之局。
大尧,已乱。
而帝京之外,那座早该归来的身影,却迟迟未现……
黄昏残照,血染长亭。
当最后一道血迹染红地面,长亭之下的朝臣们再无声息。
曾经那一张张熟悉的庙堂之面,如今或伏尸血泊,或跪地待命,双目空洞,满是悔恨。
此刻,围困尚未结束。
原本曾在殿上慷慨激昂、高举“民心所向”的一批“投机大臣”,此刻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被押解在地,不敢再吭一声。
他们曾是最早主张让淮北王入京理政之人。
曾在朝堂之上附和民意,敲打郭仪,鼓吹“唯淮北王能拯救大尧”的,便是他们。
可如今,那些漂亮话,那些阿谀奉承,如今在淮北王冰冷如霜的眼神前,全都化为无处安放的惶恐。
“怎么会这样……”
一名太常卿颤声喃喃,眼角满是泪痕。
“我们……不是支持了他吗?我们帮他说话,他怎么也要杀我们?”
“还讲什么人情……他根本不讲!”
另一人瘫坐在地,仿佛筋骨被抽空,一手捂面,神情惨然。
“我们错了……错信了淮北王……他根本就不是来救国的,他是来篡国的啊!!”
可悔恨,终归是来得太晚。
他们不是不懂权势之道,只是贪婪遮住了眼;他们不是不知忠义为何物,只是低估了野心的深。
而这时的淮北王,已然懒得再去看这些大臣一眼。
他静静地立于残阳之下,拇指缓缓摩挲着掌中玉扳指,脸上不见愤怒,也不见冷笑,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沉静杀意。
“来人。”
“去,把那胆敢在本王面前反水的‘伪高手’,抓来!”
“本王要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背主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