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儿,被打的事,哀家竟然一无所知。你这当娘的是怎么当的,如此大事,你为何不进宫告知哀家,让哀家为你们主持公道。”
侯夫人拭去眼角的泪水,正欲回话,沐泽却抢先一步道:“皇姑婆切莫责怪我娘,并非我娘不愿告知您,而是泽儿,是泽儿恳求娘不要告诉您,因为那时泽儿也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
那时的泽儿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犯了大错,所以父亲才会如此狠心地责罚泽儿。”
侯夫人听完沐泽所言,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儿子五岁那年的场景。当时,那小小的人儿即便遭受着父亲无情的毒打,却仍然懂事地替父亲求情。
一想到此处,侯夫人的心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眼泪更是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再次呜咽起来,那哭声凄惨而悲凉,令人闻之心碎。
太后见此情形,心中亦是一阵酸楚。她缓缓掏出一方手绢,轻轻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
然而,纵使内心有所触动,太后对于武威侯与侯夫人不能和离这件事的决心却未曾有过丝毫动摇。这桩婚事可是先帝亲自所赐,就连当今天子都无权更改或撤销这份圣旨。
此时,正使用小凡读取太后人魂记忆的时茜,清晰地听到了太后的心声。时茜原本还对事情抱有一丝希望,但此刻却只感到深深的失望。
时茜看了哭泣中的侯夫人一眼,在心里说:侯夫人实在是太过可怜了,这一生竟然就这样与武威侯紧紧捆绑在一起,而且还是那种无法挣脱、至死方休的束缚。仿佛命运早已注定,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太后停下擦拭眼泪的动作,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冷冽如冰,嘴唇微张,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泽哥儿,劝劝你娘亲,莫要再这般伤心难过了。皇姑婆定会为你们做主,定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以性命向你们赔罪!”
武威侯闻听此言,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忙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战战兢兢地道:“皇姑姑……”然而,武威侯的话尚未说完,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住口!你若再多言半句,哀家即刻让皇帝严惩于你!
哀家便当从未有过你这个侄儿!我沐家尚有泽儿延续香火,即便将来哀家到了九泉之下,面对已逝的兄长亦能有所交代。
可你呢?待到你百年归西之时,去到地府之中,又该如何面对你的父亲、我的兄长?你身为堂堂武威侯,却连沐家这点家业都守不住,简直愧对祖宗!”
时茜此刻对太后使出了喜符箓,中了喜符箓的太后,立刻听到武威侯此刻的心声。而此时的武威侯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之所以守不住沐家武威侯府的赫赫威名,还不是因为太后这个皇姑姑不给力。
皇帝可是皇姑姑的亲生骨肉,对皇姑姑那是孝顺至极,只要皇姑姑在皇帝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让皇帝不要降低武威侯的爵位,那么武威侯府依旧还是那个武威侯府。
太后听到武威侯的这些心声,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骂道:“一个小妾生的庶子,也敢妄图侯爵爵位这样的美事,他也配?
若不是泽儿她娘进宫求哀家,哀家才不会跟皇帝提起这等破事呢。就因为此事,皇帝还跟哀家怄气了。
那沐文杰居然敢花钱买功名,此等欺君罔上的行径,杀头都不为过。皇帝若不是看在哀家的份上,能饶得了他的性命,就他这样还肖想侯爵爵位。
你等着吧!他没能通过国子监的校考,留在国子监学习。皇帝答应给他的差事就此作罢,他也就空有个五品子爵的虚名。
这就是你万般宠爱的庶子,等那一天你两脚一蹬双目一闭不在人世,他沐文杰便会被赶出上京城,若没有泽哥儿这个嫡子,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没有地方放。”
武威侯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太后。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对于太后所说之话的正确性心知肚明,但一想到要彻底舍弃那娇柔可人的小妾田姨娘,他的心便如被重锤狠狠敲击。
田姨娘啊,那可是他倾心喜爱了半辈子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