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落在了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贞晓兕身上。
“那位鸿胪寺的小娘子,”李范的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磁性,“听闻你精通异文,见解不凡,可能解此难题?”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贞晓兕身上。她感觉头皮发麻,心里把贞德本骂了一百遍——都是他乌鸦嘴!
她硬着头皮出列,走到厅中巨大的沙盘前。看着上面勾勒的图形和标注的数据,她愣住了——这分明就是一道经典的勾股定理应用题,或许还带点三角函数的意思,但在初中数学面前,真的不算太难。
“上啊大侄女儿!这不你强项吗?数学课代表白当的?” 贞德本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她耳边呐喊助威,“给他们整个绝活!就用我教你的那个……那个‘烧烤签子构图法’!不对,是勾股定理!配上你那手机锁屏用的阿拉伯数字,绝对高大上!”
贞晓兕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她拿起旁边的树枝,在沙盘上空出的地方,先写下了1到9的阿拉伯数字,以及0。然后,依据图形,清晰地标注上已知条件,接着,流畅地写下了勾股定理的公式,并一步步代入、计算、求解。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那些奇特的符号和简洁的演算过程,让满堂宾客都看呆了。没有繁复的算筹,没有晦涩的术语,只有清晰的逻辑和精准的结果。
当她写下最终答案,并轻声解释其几何意义时,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岐王李范率先抚掌,眼中闪烁着极其明亮的光彩:“妙!妙极!小娘子此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竟如此简洁精妙!不知此等学问,师从哪位高人?”
贞晓兕再次祭出“家传”法宝,福礼回道:“回殿下,此乃家传之学,粗浅伎俩,不敢当殿下谬赞。”
“家传?”李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艳丽无双的脸庞和那双沉静聪慧的眼眸之间流转,亲自斟了一杯琥珀色的美酒,示意内侍端给她,“能教出小娘子这般人物,令尊令祖必非常人。当饮此杯!”
她接过那杯沉甸甸的金樽,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贞德本:“家传……我这家传可真行,传的是东北烧烤和九年义务教育……”
岐王府一夜,贞晓兕“才貌双全”的名声不胫而走。她本以为这会带来更多麻烦,没想到,却引来了一尊真正的大佛——当朝中书令张嘉贞。
此时,张嘉贞正全力推动一项重要的政治改革——恢复十道按察使制度。这是开元八年五月朝廷的重大决策,旨在加强对地方官吏的监察,整顿吏治,强化中央集权。
但随之而来的,是雪片般从全国各地涌来的奏章,内容庞杂,信息混乱,让负责整理汇总的中书省官吏们苦不堪言。
张嘉贞为人刚毅决断,崇尚效率,最见不得拖沓冗杂。他听说了鸿胪寺有个小译官用了种新奇法子理清了贡品清单,又在岐王府用奇术解了算学难题,便动了心思,破格召见。
站在中书省那间充满威压感的值房里,贞晓兕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张嘉贞并不像李范那样温和,他端坐于案后,目光如炬,审视着她的一切。
他随手拿起几份关于按察使的奏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些,你可能理清?”
贞晓兕看着那堆砌着华丽辞藻、有效信息却淹没在文字洪流中的奏章,头皮一阵发麻。这比贡品清单难多了!
“考验真本事的时候到了,老妹儿!” 贞德本的声音也难得地正经了起来,“瞅这大佬,跟我那处女座的采购经理一个样,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稀罕条理!你整个狠活,就弄个……对,项目进度表!啊不,是政务信息汇总表!横着是各道,竖着是人口、田亩、赋税、官员名字和考评……对,就整成表格,让他一眼就能看明白!”
贞晓兕心领神会。她再次请求一张纸(这次是废弃的奏章背面),然后拿起笔,屏息凝神,开始绘制。她运用了比在鸿胪寺时更复杂的表格设计,加入了类似现代Excel的筛选和分类思想,用最简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