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源张时代”的开启,贞小兕也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和分析关于新任侍中源乾曜与中书令张嘉贞的信息。
源乾曜可谓是政坛上的常青树。他这次拜相后,竟然在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了十年,直至开元十七年。
然而,以他为核心的“源张时代”却仅仅维持了四年。
开元十一年,因受弟弟贪腐案牵连,加之自身性格刚愎,张嘉贞被贬为幽州刺史。
精明强干、野心勃勃的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张说顺势而上,接任中书令,开启了“源张(张说)时代”。
这个组合又持续了四年,到开元十四年,张说因奢侈僭越、任用私人等问题遭群臣弹劾而被罢免。
唐玄宗转而任命为人谨慎的户部侍郎李元纮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历史由此步入“源李时代”。
贞小兕注意到,源乾曜此次其实是再度拜相。
上一次还是在开元四年,他接替去世的卢怀慎,与大名鼎鼎的姚崇搭班子,但仅仅一个多月后,就被唐玄宗外放为徐州刺史。
史书对此的评价是:“乾曜在政事十年,时张嘉贞、张说相次为中书令,乾曜不敢与之争权,每事皆推让之。及李元纮、杜暹知政事,乾曜遂无所参议,但唯诺署名而已。”
“叔,这源相爷,看起来像个老好人啊?” 一次家庭聚餐时,贞小兕试探着问贞德本。
贞德本夹了一筷子酸菜粉条,含糊地说道:“啥老好人?那叫明白人!你瞅瞅他,跟谁搭班子都不红脸,不争不抢,该让就让。这官当得,那叫一个稳当!知道这叫啥不?这叫‘和光同尘’,这叫‘明哲保身’!在长安这地界儿,能稳稳当当干十年侍中,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多少能臣干吏,蹦跶得欢,倒得也快!”
贞小兕深以为然。“叔您说得对。从心理学角度看,源乾曜是典型的‘官僚生存主义者’(bureaucratic Survivor)。他具有极高的‘宜人性’(Agreeableness)和‘谨慎性’(stioness),通过主动让权、避免冲突来最大化自身职业安全。这种人格在权力斗争中往往能笑到最后,但同时也因为缺乏主导性和创新精神,而难有显赫的政绩。他的核心策略就是‘不犯错’,而非‘做大事’。”
相比之下,新任中书令张嘉贞则是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角色。
他出身蒲州猗氏,早年因才干被武则天破格提拔,从此平步青云。他处理政务以果断敏捷着称,在皇帝面前也能言善辩,富有感染力。他曾遭遇诬告,反而为告密者求情,以免堵塞言路,展现出顾全大局的胸怀,深得玄宗赏识。但他也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曾直接向玄宗上书要官,以名臣马周为例,强调自己正值壮年,正当重用,其迫切与自信,溢于言表。
然而,张嘉贞性格急躁,刚愎自用。他大量任用亲信,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等人环绕其周,时人讥之为“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这个小集团的形成,” 贞小兕在笔记中分析道,“体现了张嘉贞内心强烈的‘控制欲’(desire for trol)与深层‘不安全感’(Insecurity)。他需要通过安排绝对忠诚的自己人来巩固权力,确保决策的顺畅执行和意志的贯彻。但这恰恰触犯了帝王大忌,也容易形成‘回音室效应’(Echo chaber),听不到不同意见,为其后来的迅速失势埋下了伏笔。”
源乾曜再度拜相后不久,就做了一件让贞小兕刮目相看、也让满朝文武措手不及的事。
他郑重上书唐玄宗,痛陈时弊:“窃见朝廷权贵之家,并任京官,使得英俊之士,沉废于外。臣有三子,俱是京官,望出其二人,补授外官,以均平之道,示率下之诚。”
他竟然主动请求将自己的三个宝贝儿子中的两个,调离繁华舒适的长安,到地方上去任职!
这一招,可谓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