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聚香阁’买的,一共买了十段,每段能烧两个时辰。”
林越走到香炉前,仔细看了看,香灰堆积得很整齐,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估算了一下香的长度,按照老管家的说法,每段香能烧两个时辰,现在剩下的长度,约莫还能烧一个时辰。
“张大人是戌时进的密室?”林越问道。
“是的,戌时初刻进去的,当时小厮亲眼看着大人锁上了暗门。”老管家道。
戌时初刻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时辰。若香炉里的香是张启明进密室后点燃的,按理说应该早就烧完了,可现在还剩一炉,这说明什么?
要么是张启明进密室前就点燃了香,要么……就是有人在他死后,重新点燃了一炉香,想要掩盖什么。
林越又看了看案几上的空茶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张启明并非死于突发恶疾,而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可如果是下毒,凶手是如何进入密室的?又是如何在杀人后离开,还将暗门从里面反锁的?
这简直是一桩不可能的犯罪。
王烈一直在旁边看着林越的举动,见他一会儿检查尸体,一会儿观察香炉,最后又盯着暗门出神,眼神中带着思索与探究,不由得暗暗点头。这林越果然不简单,面对这样诡异的现场,既没有像其他捕快那样手足无措,也没有轻易相信“突发恶疾”的判断,而是从细微处入手,寻找蛛丝马迹,这份沉稳和细心,实属难得。
“林越,你有什么发现?”王烈问道。
林越沉吟片刻,道:“总捕头,我觉得张大人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指着死者耳后的针孔和指甲缝里的青黑色痕迹,“这两处疑点,绝不是蚊虫叮咬或沾了墨汁那么简单。还有这香炉里的香,燃烧时间与张大人进密室的时间对不上,很可能被动过手脚。”
仵作在一旁冷哼道:“林捕头未免太小题大做了。针孔细小,不足为凭;指甲缝里的颜色,我看就是墨汁;至于香的燃烧时间,或许是这香的质量不好,烧得慢了也未可知。依我看,就是突发心疾而亡,何必故弄玄虚?”
林越没理会他的嘲讽,看着王烈道:“总捕头,我请求参与此案的协查,至少……让我跟着看看验尸的结果。”
王烈略一思索,点头道:“好。这案子蹊跷,你心思细,就留下协查吧。仵作,仔细验尸,任何一点异常都不能放过,明日一早,我要看到详细的验尸报告。”
仵作虽然不情愿,但王烈发了话,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是。”
林越松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端坐椅上的张启明。死者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但在林越眼中,这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是谁杀了张启明?是政敌报复?还是为了密室里的账册或财物?凶手又是如何做到在密室中杀人后全身而退的?
一个个疑问在林越脑海中盘旋,如同这密室里的檀香,萦绕不散。
夜渐渐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