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清晨,寒意更甚。
刘远顶着一头霜花,急匆匆地冲进李景荣的临时指挥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旅长!
查到了!
昨夜凌晨三点,老秦…老秦他持您的紧急军令出了营!”
李景荣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他接过刘远递来的哨卡记录,那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老秦离营的时间和所持的通行证——盖着自己的印章,是昨天为了方便调度物资,预先盖好的空白令纸,只在内部管用。
“他娘的!
这老小子!”
一个脏字没忍住就从李景荣嘴里蹦了出来,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他奶奶的,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
东方闻音也赶了过来,脸色苍白,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老秦同志…他从不说话,但…但绝对不会错事啊!
二十年了!
他给咱们送过多少绝密情报?!”
是啊,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这份信任,是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时刻,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现在,却像是一座精心堆砌的沙堡,被无情的潮水瞬间冲垮。
一直沉默的王瞎子,拄着他的那根标志性的拐杖,慢悠悠地走到老秦的宿舍门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铜钱,在那简陋的木质门槛下轻轻一划。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生了。
那枚看似普通的铜钱,表面竟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微蓝色的荧光!
“这是‘灰线’的验信药水。”
王瞎子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只有他们的高层联络官,才有资格使用这种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景荣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心。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封锁所有对外通道。
但是…不得公开通缉。”
公开通缉?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老秦真的已经被敌人利用,那公开追捕只会逼他狗急跳墙,加把木箱里的东西交给日本人。
“旅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远的声音有些颤。
李景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必须冷静,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陈九!”
李景荣对着门外喊道,“立刻以地下党的暗线,散布一条假情报出去:就说田中康二已经被转移到了三分区的地窖里,箱子里的东西,只是诱饵。”
这是个险招,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老秦真的是叛徒,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箱子里的东西送到日本人手里。
而这条假情报,就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用来钓出隐藏在暗处的真正黑手。
“卫国!”
李景荣又转向周卫国,“你带上战狼的人,伪装成日军巡逻队,在通往敌占区的必经之路上设卡盘查。
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是!”
周卫国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李景荣的目光再次落在刘远身上:“刘远,你立刻分析老秦过去执行任务的路线偏好,看看他最有可能选择哪条路。”
刘远推了推眼镜,迅进入工作状态:“是!
根据老秦同志以往的行动习惯,他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从不走捷径,一定会选择有水源、可以隐蔽的村落歇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都像上紧了条的机器,紧张地忙碌着。
第二天清晨,三分区传来消息:一个形似老秦的人,曾在李家洼讨水喝,临走时,留下了一块半截的烤饼。
王瞎子接过烤饼,小心翼翼地掰开,只见饼芯的夹层里,竟然藏着一张微型的胶片。
“是新一旅的电台频率表!”
刘远惊呼出声,他